收工的时候面对已经躺倒的玉米田地，十分羡慕长翅膀翱翔的海鸟，我很想从留出的一条车窗缝钻出去，甩开双臂，拥抱一下天空和云朵。那种萧瑟看着很让人心酸，一次生物轮回的起始就在眼前。风使劲地吹，从山腰绕半圆一直吹到山脚下，吹到反光板，吹到穿着毛衣的话筒，吹到导演的帽子，吹到演员的头发，吹得整个人都瑟瑟发抖，手脚冰凉。用气息扶住此场不需夺眶而出的眼泪，正好与室内需要无风大哭的戏形成对比。这就是演员，时常会穿着短袖走在凛冽的风里，时常又会包着厚厚的棉服站在烈日下。

    平日，飕飕声会经过高层的房间外表，让屋内听得寒毛耸立。闭上眼睛，那种相同的声音竟在耳边擦着鬓角入耳得真切。忽然，又觉得自己在海面上，想起小时候8岁去美国演出头一次坐油轮航海的情形。几近昏厥的感受是类似且有细微的分别，我的脸颊冰凉，估计没有颜色，淡粉和红已经被风带走，通过温度留下一片苍白。

    仰视，透明的车顶划过很多焦黄的枝桠，温暖如柔软的手掌，摩擦着我的脸。终于可以回去休息，车内继续呼呼的热风。又是吹，完全两极的温度，从我的身体外表向内融化刚才的冰冷。很长时间，我才察觉了我的小脚趾，我的小腿，我的手指和我的笑容。

    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