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顿午茶

张珏成

在汕头，我们吃了一顿午茶当作午餐。

说到吃，必须承认“吃”是非常深奥的学问，也是文化中最博大精深内容。

说“吃”，可以讲茹毛饮血、钻木取火，可以讲农耕游牧、产业分工，可以讲粮食安全、物种引进，可以讲“民以食为天”，可以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以讲“开门七件事”，……

旅游的项目中就包括品尝地方特色食物，不过，也要看各人的口腹情况和习惯。有人喜欢尝新，有人抵触陌生食物，有人浅尝辄止、细嚼慢咽，有人大快朵颐、快吃狂啖。

“食在广东”，粤菜是中国四大菜系之首，以做工精细、选材讲究、口味新颖等特点著称。然而，很多广东人更推崇潮汕菜。广东饮食也因吃茶而闻名于世，酒店、茶楼多设早、午、晚茶，其实是变相的请客吃饭。最为有名的是潮州工夫茶，据说被列入《世界非物质遗产名录》。

故此，我们虽然不是美食家，也非饕餮之徒，但此行却用午茶作为汕头的告别午餐。

刚到汕头时，友人就用了潮汕牛肉火锅招待我们。潮汕地区并不产牛，却能现宰黄牛，以取得新鲜牛肉，把牛肉火锅做成当地特色食物。其酱料“沙茶酱”，原是印尼传统酱料“沙爹”，成为牛肉的绝妙搭档，更有利于尝出牛肉的原味。据说，潮汕地区吃牛肉火锅可追溯到南宋时期，现在已成为汕头市的非物质遗产项目。

吃潮汕牛肉火锅，要讲究牛肉部位。与北方的涮火锅大相径庭，潮汕火锅所用牛肉片大而厚，实际不是短时间的“涮”，而是“煮”。不同部位的牛肉，需要的时间不同，口感和味道也有差异。但我们是“人听猫叫——不知其妙”，虽然主人一再盛情说明。

午餐时刻，我们走进一家酒店，吃早茶的人尚未散去，店堂中依旧有很多就食者。点餐并等候期间，店堂里面才清净下来。我们吃完的时候，陆续又有很多顾客。

同伴中，有人欲品尝蚝仔锅烙。此外，我们还点了虾饺、香炸鳕鱼叉烧包等美食，并要了一小瓶小糊涂仙。待食物上桌，发现数量太少，又添加了一份虾饺、香炸鳕鱼叉烧包。

我们边喝边谈，边吃边品味，但我的口感未经训练，虽然感觉食物鲜美，却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真可惜这些潮汕美食了，居然进入我这不知好歹之人的口腹。不知道，我的同伴们感觉如何。

吃茶的特点是食物种类多，数量少，主客双方要边吃边谈，所用时间多，而且不适合饮酒。观察下来，广东人虽有吃早、午、晚茶之习俗，但日常生活还是吃早、午、晚餐，毕竟吃茶需要更多的时间。

回头思谋，潮汕美食讲究“大味至淡”。

在深圳品尝过虾仁肠粉，已经觉得味淡至极，但能品出虾仁鲜味。类似的，还有深圳品尝的鱼肉粥，其粥味淡，其鱼肉味不腥。到了汕头，也吃过虾仁肠粉，其味淡于深圳同类，且还有蚝仔。

现在想来，食物味淡，可体会到食物之本色味道，唯需要调料，方能调出其味美。唯其需要调味，其过程方有兴致；唯有细品，方知其味。如果调料添加得巧妙、适当，食者再细心体察，那定是美味非凡至极。惜乎，我之“进饭店而找茅厕——不懂馆子”也。

“吃”之学问，何其大也！

后附：蚝仔锅烙和虾仁肠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