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按惯例由我写几句的时候。从零四年到零八年,球还是那个球,快感有点复杂,你的容颜和汶川的地貌也都有改变。
你生活在球上,所以欧洲人玩球的凉风习习的头天晚上,是你睡意正酣的下半夜,寂寞而美好的夏夜,你的微不足道的快感只能在嗓子眼里打转;老婆孩子起夜是你的中场休息,心怀鬼胎地服侍他们沉沉睡去,赶紧回来,生怕错过,其实大可不必,比分还是零比零,那个堵啊,跟堰塞湖有一拼。终于你可以关灯睡觉了,别人的天也亮了。
零四年的时候,新京报体育部在广州的夏夜里斗欧,粤语评球的尖叫比央视五“这个球员的特点是比较顽强”早半分钟到达耳膜,那种怪异而热闹的感觉,零八年的北京之夜无处可寻。
零八年的北京眼见着就要奥运了。沉沉夜幕里点缀在对面群楼里的几扇开灯的窗,一齐忽明忽暗,一齐寂寞地狂欢着。欧洲一帮60后教练带着80后球员在屏幕里狼奔豕突,他们跟你真的有关吗?
欧洲杯开赛之初,体育新闻的众兄弟先后都落了发,一群秃瓢厮守在四层编辑平台的一隅,在空旷的大厅里整夜喧哗,像是在示威,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每次路过,我都疑似感动,像那首歌唱的:你快乐吗?我很快乐—我知道我很快乐,但是你快乐吗?
你到底快不快乐?秃瓢们一直为此惶恐着,他们的技术已经炫到极致,4点40比赛结束,4点40签片完毕,7点钟你到报摊买一份斗欧特刊,能看到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的四个整版的图文报道。这份比快男还快的特刊,他们特别想知道,你是愿意看呢,愿意看呢,还是愿意看呢?
看报摊上的反馈,你或许是愿意看的,你会比往常更早一点买不到报纸。但另一种寂寞也让人始料不及:同城几家兄弟报纸,四年前也都曾热火朝天地“特刊”了一个月,今年全都不见动静,商量好了似的,只报道前天夜里的比分。这也让人不安,我们的热情吓着你了吗?
不管怎么说吧,欧洲杯就要散场了,它其实是一场游戏,戏子们依次退场,去重拾戏外的生活,观众还在场子里挤着,踮着腿尖想看看谁被最后一颗子弹射中。人生如球,白天和黑夜的秩序马上就要回归常态,决赛已经结束,太阳照常升起,自己和家人的早餐在哪里?
这喧嚣而乏味的日子,够你操心的了。欧洲杯?已经去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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