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宾馆距鹏程大学不远,几次密谈之后,红欣的感情似乎找到了归宿,个头比她还矮一点的德育副教授兼团委书记刘洋成了她的身上人。刘副教授在学校有一间带卫生间的单人宿舍,红欣开始频繁留宿此处。
归老师和王老师已经察觉到这一异动,二位老师被程副市长割伤的心开始慢慢康复,红欣偶尔回家小住,一家三口不再提及那个仍然天天在“余州新闻联播”里出头露面的程大器,事实上他们一家早就不看本地那些明显是有样学样的本地台了:中央一套有大领导天天出演“新闻联播”,本地一套就天天让各位市级领导亮相,一天播报若干遍市级领导排名表;中央有焦点访谈,本地就有热点追踪;省台有都市零距离,本地台就有都市面对面;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好在归老师/王老师现在终于放下了自己与普通民众不同的知识分子的架子,不再用硬着头皮收看各级新闻联播的方式作关心国家大事状。特别是年近六十的归老师,在坚持了若干年不看肥皂剧之后,开始向街坊老姐妹看齐,向韩剧投降。
红欣和刘洋的爱情似乎有点不顺,初试云雨之后的暴风骤雨很快就让位于身经百战后的身心俱疲。真正在一起不过七八天的功夫,刘洋便很快就进入了“七年之痒”的状态,对红欣开始带答不理,他的心里还忘不掉红欣第一次闯进自己办公室之后的那一幕,程副市长象个巨大的背景挥之不去。他也没忘红欣曾经让自己给程副市长捎话,问问他对她是否有真感情。这些巨大的芒刺刺得他时时不得安心,初时的熊熊欲火得到充分燃烧之后,思想灰烬里全都是烧不化的醋意和恐慌。
红欣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番激情之后,自己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自己感觉对男人这一物种又有了普遍意义上的深入了解。她知道刘洋喜欢她的身体,害怕她的见识,无法容忍她与程副市长曾经有过的经历。一切她都想得很通透明白。
但想明白了之后怎么办呢?作为人她想得明白,看得很开;但这不妨碍作为女人她感觉到无助和凄凉。又一次回家和父母同住,父母已经知道她现在经常在刘洋处过夜,有意无意中显露出对此事的认可和期待,她无言以对,以默认的方式否定着父母的一厢情愿。夜半时分,红欣从梦中惊醒,一丝春心夹杂着更多的恐惧,汗水湿透了脖颈和脊背。她翻身起床,点亮台灯,看着镜子里裸露的自己,无比自怜,悄悄地哭了。对面房间里,父母正是熟睡阶段,呼吸深沉而投入,此时的天地宇宙之间,包括亲爱的父母,没有人会在意红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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