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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生者跟着熊作头进入许家,成为老翰林许振(左礼右乃)家的一名在册仆役。许家是当地望族,哥哥许振乃是退休的翰林,弟弟许振(左礼右韦)(字仙屏)是地方大员,时任江定布政使。据当地故老回忆,许家最兴旺时期,曾有数十名男女仆役,大部分是在外种田的长工,另有十几名在内服侍主人的杂役。顺生者刚进许家时,是个黑瘦的少年,主人没有派他去种地,只让他帮着做一些洒扫、拾柴、放牛、挑水之类的杂事。
多年寄人篱下的日子,让顺生者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到了许家之后,一日三餐有了保证,与之前的苦难生计对比明显。到许家不久,因从小失怙而养成的野性就收敛了很多,与年长些的仆役们相处融洽,大家对他的评价颇高。
大约半年之后,许家的一位少爷、二老爷许仙屏之子许希甫看上了这个头脑机灵、身体壮实、说话利索的少年,给大老爷说了说,把他收为自己的书僮,每天跟着自己到家塾里读书。
这是顺生者(张勋)人生中第二个具有转折意义的重大事件。许家的西席名为刘毓贤,江西安义人,学问很好,为人敦厚(查此人详细资料),前后在许家坐馆二十多年。对为侍读的顺生者,刘先生开头并不在意,不久即发现,这个少年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头脑灵活,行事乖觉,对少爷和先生言听计从,服服帖帖。最难得的是他记忆力超强,一些书在旁边听了一遍就能记下来。刘先生对他很有好感,有意教他多识几个字,多背几段书。在因父母亡故而中断了两年之后,借着主人家的恩典,顺生者重又开始了读书生涯。
这样的伴读生涯过了大约五年,顺生者长成了一个结实精干的青年,也有了一些学识,能够读一些话本,写一些简单的文字。顺生者与少爷和刘先生的感情很深,少爷和先生也把他当作兄弟和子侄对待。
大约二十岁的时候,顺生者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三个重大转折事件,这件事很有些塞翁失马的意味。
许家的仆人闲时爱聚在一起赌钱,顺生者也参与其中,平时有输有赢,可最近这一阵子他老输,欠了一屁股赌债。思来想去没有解决之道,一时糊涂,凭借主人对自己的信任,乘人不备把主人家的一件礼服和一个御赐的花瓶偷出来卖了。乡绅家庭不比侯门府第,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里里外外也就是那几件东西。少了这两件宝贝,整个许府彻夜查找,很快就查到了顺生者的头上。
顺生者无法抵赖,老翰林问清御花瓶的去向,花钱赎回,对顺生者没有过多的责难,但对他不再报有足够的信任。由此连累到许希甫和刘先生,与老翰林的关系都有些不自在了。
御花瓶事件不久,许家二老爷仙屏来信,要接许希甫和刘先生到南昌许公馆去住。少爷和先生提出把顺生者也带走,老翰林当然不会阻拦。一连串的命运转折之后,顺生者波澜壮阔的人生大戏就要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