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世界

苏州工业园区星海实验中学 高一（3）顾苏雨

我做了一个梦，我听见上帝对我宣读着死刑的判决书。

我开着车行驶在路上，窗外的世界是火热的，耳边传来的是汽车的鸣笛，是酒吧的喧嚣。我听见有下班的舞女朝着我放肆地笑，我转过头去，朝她们吹口哨。夜晚吹来的风是冷的，我却感觉不到，我醉了么？没有，我不怕交警。

是这个世界醉了吧。

“啊——!”我听到一声尖叫，凄惨地，无助地，我突然觉得刺骨的寒冷，像要刺透脊梁。我略微有些不耐与恼火，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激情世界中清醒过来。我下了车，走到她身边。

那是一个下班的工人，正躺在地上。我抬头看了看车，没什么大碍。她想必也伤得不重，我走近了看她。一切似乎朦胧起来，我的耳边一片喧嚣，叫喊声，嬉笑声，歌舞声同时响起。“轰——！”我听不见她的声音，眼前一片血红。红色，热烈的红色，血一般的红色。那女人在做什么？！她指着我，她在骂我？她在看我的车牌？她想干嘛？妄图敲诈我么？我的怒火燃烧起来，“不！”“她怎么可以这样！”眼前仿佛闪过昨天还在玩的网游，“杀了她！”“杀了她！”“把可恶的人全杀掉！”我回到车里，拿起新买的菜刀，走向她，一步一步。她开始哭喊，惊慌失措。不，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拿着那把本该切蔬菜的刀刺向她，一刀，一刀，我的眼里，终于一片血红……

我开车逃回家，我的手在颤抖，几乎握不住方向盘。我仍旧是听见窗外的喧嚣，夹杂着恶魔的笑声。“不——！”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在哭，我为什么跪在地上。我看见身后我的同学们坐在那儿，他们一脸同情，用诚恳的语气说着什么。而面前的法官面无表情，对着一张纸朗诵，该死，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耳边忽又传来了那笑声，那噬血的笑声。我抱住头，面容痛苦，我用我最最诚挚的声音说，我错了。

“……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我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镣铐。

我听到了恶魔在笑，天使在哭；法律在笑，人性在哭；大人们在笑，孩子们在哭……世界在笑，只有我在哭。

“呯——”枪响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八点了，该起床了复习了。抬手一摸，额上全是冷汗。

楼上的小孩儿也起床了吧，楼上传来动听的钢琴声。

不！我受了惊吓一般跳下床。“我不要做药家鑫，我不是药家鑫。”

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