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还在 人没了

文/大河奔流

刚上班不久,就接到学贤的电话.心里有种不详预感。

这个时候既不是午餐约饭，又不可能公务相托。只会是很紧急的事了。

果然学贤电话告之:寿平没了!

问:什么时候走的？答曰：昨晚。

“不会吧,上个月这家伙还与我在微信中互动过.没听他说生病呢”

“确实走了.”

……一阵沉默.

半天无语,按本地的风俗,只有今天去吊唁了,回过神来,商量好约上几个同学下午去一趟.

再见到寿平时,他已经平躺在冰凉的草席上,留下孤儿寡母的在那哭泣.心里一阵阵心酸.

他儿子说,二年前生了肠癌.这次是复发,很快,二个月不到.

现在想想，这家伙从不与我QQ或者在微信上闲情开心的，每次主动找我，只会有事商量。上个月我在微信上发几张拍到水鸟照片，竟然有闲情与我讨论一番，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这家伙也会闲情了？

现在想想上个月应该是躺在病床上了。空的。

一阵唏嘘.

第一感觉,这家伙是累死的.

寿平是我高复班上铺的兄弟,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个.当年分手后,时不时的会通通信,互通近情.又过几年的一个盛夏入夜,突然有一天,寿平摸到扬中我家说有要事商量,那个时间晚市已经收市,都买不到菜了,母亲好不容易在哪买到一条鱼,将就着烧了俩菜.吃饭时候已经很迟了,二人边喝边听他说事.

其实他要说的就是谈了个对象，对方家要招女婿,正纠结中。

我劝他还是招了吧，他家兄弟姐妹也挺多的，家境也不好,虽然招女婿在自尊心上低了点，但起码经济上可以帮衬着。后来他还是听了我的话,回去同意上门入赘了。

再后来我们同在一城市，走动频繁起来。

感觉他总是忙个不停.挺拚的。

这之后，大家有了孩子,各自忙着工作家庭，渐渐地蔬于走动,只有谁家有事的时候才会聚一下。

九十年末期有一天，他又来找我说是有大事商量。

再约上江山、学贤几个相聚后，他说这几年跑销售跑的不错，现在在原厂不干了，拿了二三百万的奖金，准备自己单干。

我们几个反反复复帮他规划方案。

这以后，大家分头在各自熟悉的领域内帮着他。那段时间大概是这么多年与他接触最多的时候。

再后来他生意开始走上轨道，就一直在忙。即便有时候通着电话，也是边开车边打电话，总是说着不爽。

后来大家伙也就懒得与他闲聊，他就是一个忙人。

又过几年，这家伙的生意越发做大了，很佩服他的胆识与能力，亲眼见证了他从二三百万起家，做到现在拥有数亿的身家。

   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忙了，如果有天打电话找我，肯定带着目的性，所谈的全是工作。从来不会主动约我闲聊或者到哪放松一下。

   去年五一，他儿子留学回国，结婚办酒，婚礼上我开玩笑说，这下他可以交棒，可以有时间轻闲了。他曾信誓旦旦说，等儿子上手了就交棒，空下来我们二家到哪旅游一下。

    但此后还是那么忙。

   今年春节前三天，又突然找我，说是他的公司正运作上市，资金有缺口，叫我想办法帮他筹集五千万资金，他愿意拿出一家大酒店作抵押。都小年夜了,看样子真急.

   节后，又来过二次，那几天我父亲正好住院抢救，自己忙的焦头烂额，没时间细细过问他的事。只能帮他介绍好朋友，让他自己谈。

  此后，好一阵又没声音。

   直到上个月，我拍摄了几张水鸟照片放在微信空间。他在微信中详细与我讨论起水鸟的有关情况来。让我感觉怪怪的，印象中这家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什么时候有这份闲情了？

   乃至今天接到这样噩耗才明白，他那个时间已完全躺病床上。只是奇怪，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站在他的灵前，几个同学相互交流时都曾提到春天借款事，看样子这事对他影响很大，重压之下导致免疫力下降，旧病复发。正是公司运作上市的档口，害怕生病的消息传出，影响到资金链正常运转，所以封锁了生病的消息。

   看着平躺在草席上的寿平，灵前哭泣的他儿子，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再看看小他二岁的太太，一声叹息，我小声地对几个同学说，可怜的寿平，一生都在为他老婆打工，先是入赘她家，后是拚死拚活的挣钱，结果挣下这么大的家当，把命丢了，焉能知道她改不改嫁呢？

   建中说：没事，好在儿子是自己的，他儿子已经结婚了。家产至少能保一半。

     我们这样议论虽然对死者有点不敬，也是事实。

     从他家出来，原本来之前说好的看过寿平后，大家趁此机会晚上聚一下，结果大家没了兴致，并约好：今后聚会，不喝酒，改喝茶吧。

   一阵唏嘘，同学之间，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同意一个观点：

    到这年龄什么都得看空，只有身体健康才是真的。

  千万别弄得象寿平一样，钱还在，人没了。大家各自保重！

二〇一五年十月十五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