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办喜酒

文/大河奔流

    表弟的婚姻礼定在今天，小舅早就打过招呼的。父亲也早早就鼓动我到时赴约，可是我不太想去。
    母亲兄弟姐妹九个，发展到现在家族已经十分庞大，差不多每年都要有几件什么事。人来人往，参加多了，就有点嫌烦，怕动。特别是象小舅家那种乡下人办事，那大呼隆吃的，很不习惯。再说小舅平时日子过的也窘迫，喜酒也不会好到哪去。
   不过父亲的意思我明白，我不去，他用车就不太方便。
   果然父亲变着法下我的诱饵。昨天又接到父亲电话，说是我们父子合编的新

书出版了，叫我本周一定回去取样书。
   这个借口非常有诱惑力。不得不去了。
   按常州的习惯婚礼，一般十一点多举行，我估计乡下办酒可能还略早些，故而时间掌握在十一点左右到。
   结果赶到小舅家，除了门厅里贴张大红喜字，桌上放些糖果，一点没有大事操办的样子。如果不是家族里的亲戚陆陆续续地赶到。还以为就是平常的聚餐。
   临近一点钟新娘的车队才到。象征性地放几个爆竹，立马转场到镇上一家酒店去。
   那家酒店，我曾吃过，地道的家乡菜，味道不错。只是没想到酒店的后面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厅。
   更没想到，婚礼的主持人竟然是六姨家的小表妹。
   小表妹的才艺更让我非常意外。
   各地婚礼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有主持人音质超过表妹的。我离开老家的时候，小表妹还是个孩子，几年前听六姨说考上南京什么戏校，以后又进了什么剧团。再以后的家族聚会，总见不到她，六姨去逝后，更是没了她的消息。
   今天突然看见，有点意外，表妹长的靓丽大气。这也难怪，小的时候就看得出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这才几年不见，真没想到出落得这么漂亮。
    原以为表妹只是客串一下主持，但开场白下来，妙语连珠，非常的专业。让我惊讶，同桌的表哥告诉我，表妹自己还开着一家婚庆公司，没演出任务的时候就兼职婚庆主持。
   感叹世事真的难料，想我那六姨与六姨夫，一对木纳老实的农民，打个劳动号子都不敢高声的人，却倒生了个伶牙利齿聪明漂亮的女儿。
  表妹不仅主持的好，歌唱的也好。一首《好运来》赢得满堂喝彩，音色非常甜美、饱满，音域宽广、气息通畅，演唱富于激情。更为难得的她的说唱还有一种少有的戏曲演员艺术魅力。让表弟公司来的几桌年轻人尖叫不已。
   我非常想听表妹演唱她的专业剧种--扬剧。但是表妹以没有曲器伴奏推托，只是一个劲的唱民歌。使我略感遗憾。
   80多岁的大姨，虽听不懂唱的什么，但一个劲的傻笑，一个劲的拍手，我问她听到什么了这么开心？大姨咧着没牙的嘴笑着说：声音好听。
  听大家一个劲称赞表妹，同桌表哥突然技痒。也表示要上台与表妹PK。
  表哥早年也是京剧演员出身，现在自己还开着一家舞厅，算专业人士。每次家族聚会，就算他出彩。现在他自高奋勇要上台，大家起哄不断。
   原以为可以看到一段好戏。结果很跌人眼镜。二人一同台，立马分出高低来。相比之下，表哥的中气明显不足。让同桌的表嫂很丢面子，一个劲的抱怨，这家酒店的音响效果怎么怎么的不好，影响了她老公的发挥。大家哑然失笑。
   一场酒吃的既热热闹闹，又斯斯文文。地道的家乡菜，地道的乡音，很惬意很亲切。喝酒随意，没有负担，全然没有来的时候后悔，感觉真的不错。
   五月我曾参加表姐儿子婚礼，算典型城里风俗。结果整场围绕“公公扒灰”主题闹的粗俗不堪。虽然热闹，但觉得有点过，俗套。
   象今天小表弟的婚礼，虽没有城里那么的奢华，却办的很有调。一改早年乡下人办喜事，瞎闹洞房的习俗。
    时隔三日还真的不能用老眼光看人看事。
   不知道是表妹主持把握的好，还是乡个人观念变了？
   感觉世界变化真的太快了，就象这婚礼庆，城里乡下化，乡下城里化。城里人办喜酒，一个劲朝俗里闹，而乡下人办喜酒，却很认真地雅里学。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围城吧。

21:53 2010-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