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父亲的鞋
文/大河奔流
上一次与父亲在一起时，父亲曾看中我脚上穿的一双凉鞋，说他也想买一双。本想脱下给他，一是我脚大，他穿不了；二是我只穿了那双鞋回去，给他后我就只能赤脚了，只能作罢。这个周末带着儿子回老家看望老父亲时，妻子提醒我买一双带回去。
父亲的脚比我稍小些，尺码我非常清楚，去商店不用怎么挑选，只要找到我那双鞋的式样就可以买好了。
一回老家我取出新鞋给父亲，父亲果然高兴。我叫他试试，可他连连摆手说不用了，大概在他看来只要是儿子送的，是否合适是其次，心意是最重要的，怎么着都是好的。我坚持要他试试看，父亲拗不过我，匆匆地套了试试，有点勉强地说长短正好，稍有点紧，表情有点失望。
一直自认为对父亲很了解的，自去年母亲去世后，我还非常注意这方面的事，但是一买鞋就不合适了，我心里有点歉意，思衬是把鞋带回换还是再买？父亲看出我犹豫的样子，连说不用换了，有点紧也是正常的，新鞋穿几天就合适了。
看他坚持的样子，我也只能作罢。但是好事没做的圆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今天接到父亲新找的老伴陈阿姨的电话，她告诉我，我走后，父亲拿着我买的鞋，仔细穿上脱下，说我买的鞋正好，是他自己老糊涂了，里面衬着的防变形的鞋衬没取掉，所以当时他穿的时候就显得有点紧，现在试穿后，就非常满意。今天父亲已经穿着我刚买的鞋到处显摆了。原来如此，我如释重负。
作为养子，养母去世后，养父新找了老伴，家庭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与父亲都在尽量着维系着原先的样子，但是发现中间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东西，父子俩都害怕对方误会，因而格外小心，生怕产生隔阂。
可不是吗？一双鞋是小事，母亲在的时候，合适不合适谁也不会当回事。但是现在家庭关系发生变化，如果真的不合脚了，倒是有点担心父子间真的有什么地方生分了。
其实，我与父亲都明白，父子间都是怕对方误会，正如买鞋一样，事后定下心来，仔细检查一下，穿着那双鞋，还是非常合适的。看来格外的小心和多虑也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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