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父亲
文/大河奔流
有人说酒量是天生,而且有遗传性,我倒不这么认为,应该说饮酒是后天养成的。
我的二个父亲一个爱喝酒,一个不爱喝酒。爱喝酒的是生父,不爱喝酒的是养父。
我的亲生爷爷滴酒不沾,生父却是母亲在世前豪饮的很,直到母亲去世后才渐渐地戒了酒。养育我的爷爷,一生爱酒,每顿必喝,养父却极少碰酒。
然而好酒的与不好酒的习性都与后天的职业与经历有关。生父与养育我的爷爷,都是行伍出身,与早年的刀光剑影、戎马生涯有着很大关系,而亲生的爷爷与养育我的爸爸却是生意人与文人。
在我与养母下放的日子,养父一人独自在县城里工作,喝不喝酒我印象不深。养父后来不喝酒倒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文革后期,养父因为爷爷抗战时期被捕的历史的问题,赋闲归田。那是我童年唯一与父亲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那个时期,失去工作,失去工资薪金,父亲郁闷的很,家里的日子也异常艰苦,不过我也会时常跟着父亲到河里摸点田螺,钓几条小鱼,改善伙食。当母亲把我们弄的鱼、螺烧成可口的小菜时,父亲也会倒些烧菜的黄酒,稍饮一些。
有天,县里工作的几个父亲老友,忽然来家看望父亲。那个时候,从县城到我家要走一天的路程,远道来的客人,来家看望“靠边”的父亲,父亲非常感动。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好菜,与母亲商量准备杀家里正下着蛋的母鸡,母亲没有同意。后来父亲趁我去学校上学,把我养的二只兔子杀了招待客人。我回来后发现我那二只可怜的兔子正成了父亲与客人的佐酒菜时,嚎淘大哭。那二只兔子是我走10多里地,从大姨妈家捉来的,每天放学后,都会割一蓝青草,一大半喂家里的二头羊,一小半给兔子。我上学的铅笔纸本,也是用剪下来的兔毛到学校旁边的小店换来的。现在父亲尽然趁我不在家,把它杀了,心里非常难过,并拒绝吃父亲留给我的兔肉,弄得父亲在客人面前下不了台。
客人走后,父亲一直向我陪着不是,有很长时间我都不能原谅他,后来父亲在家的日子再也没看到他喝酒,母亲说为了我戒了。从那以后直到我成年离开家乡,就没见父亲怎么喝过酒。
养父快五十岁的时候串上糖尿病,更是滴酒不沾,因此老二口在家就极少碰酒 。家里七十年代以后的酒各种老品种的都有,有我送的,也有亲朋送的,酒柜总是满满的。母亲常对我说,父亲不喝酒,这些酒都是父亲给我留着的,等我回去时喝。
养母在世时,我每次回家,她总会弄很多菜,打开一瓶陈年佳酿,这个时候父亲怕我一人喝酒寂寞,也会倒上满满一杯,做着样子,陪我慢慢喝,但最后他那杯还是我替他喝掉。
养父是个地道的读书人,不抽烟不喝酒,因此他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的。我走上社会后,不管遇到任何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人总是他,他也总是恰如其分的给我分析与教诲。父亲常戏言,喝酒的壮胆,不喝酒的壮脑。相必极有道理。
(末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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