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本是自然之物，但当中国人千百年来如此专注地注视的它们的时候，那些花和鸟，都已经悄然注入人们的心中，带着惊喜与情义。现在，于这烟花之三月，我们不禁要想象，窗外的那些花和那些鸟，是否还记得它们的前世与旧梦？是否还记得那些曾经凝视过它们的人，那些曾和它们心意相通的人？

中国之韵

2012年4期

卷首语

烟花四月

俞悦/文

     按照农历，四月份其实是“烟花三月”。四月的烟花，激发了姗姗来迟的春意。我常常在想，在漫长的冬日里，那些鸟儿，究竟藏身何处？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它们来了，是鸟儿们的鸣叫，唤得花开；还是花之消息，引得鸟儿鸣叫于枝头？

    花鸟，在中国画里是一个重要的支派，它兴于唐宋，而尤盛于明清。在高贵的殿堂上，那些富丽的花和绚烂的鸟，伴随着人世间玉堂金马的繁华；而在萧瑟的山水之间，在隐士与文人的陋室中，墨色的花与鸟，喻示着自由的岁月，与淡泊心灵。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花与鸟寄托着中国人深邃而基本的人生理想。有时，人们想象着世界的堂皇，如同盛开的花，亦如同绚烂的鸟；有时，人们又认为，人生应如浩大自然中的芝兰松菊，如同飞向苍茫江边的雁。

两种境界，都是好的。前者是热爱这世俗，期盼着这人间的繁华与喜乐；而后者，是珍重自己的心灵。我喜欢后者，它也许是轻的，但我常常非常乐意地想象，在那样的情境之中，那些花与鸟，都在雾色飞翔。

    花鸟本是自然之物，但当中国古人长久以来专注地注视的它们的时候，那些自然之花儿，那些自然之鸟儿，都已经悄然注入中国人的心中，带着人们的惊喜，与情义。千百年来，花鸟一直伴随着中国人，在古人的墙壁上摇曳和鸣叫。它们的姿态与声音，它们与色彩和情状，其实也是中国古人的姿态和声音。

    现在，于这烟花之四月，我忍不住要眺望窗外的那些花和那些鸟，忍不住要想象，它们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前世与旧梦？是否还记得那些曾经凝视过它们的人，那些曾和它们心意相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