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走出“水排”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

没容小腰发表意见，G便自作主张地说，这样吧，你先陪我去饭店把行李安置了，再换件衣服。我们可以在那里讨论接下来去哪儿。

长城饭店并不远，眨眼便到。G住在9层，他解释说那是公司常年包租的客房，他们来来往往的都住在那。是个标准间，不大，两张单人床。G在洗手间里换衣服，有水声和歌声传出来。小腰惦记着男同学夫妇，中午分手后他们说去西单商场转转，小腰自己是个地理盲，所以担心他们。打电话到招待所，小姐善解人意地说他们8点回来的，现在恐怕已经睡下了。小腰忙说那么不必转过去了。

G已经站在小腰面前，新换了一件枣红色的衬衣，同样是棉的，立领。G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小腰。小腰问，你就穿这个出去啊？G没有正面回答，转身坐在另一张床上，开始整理名片，还不时把一些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和电子记事本中。

小腰觉得有点无聊，放下喝了一口的矿泉水瓶说，我想我该回家了。

（六）

时间接近12点，两个人又回到了马路上。像两个没有家园的灵魂。

G眼睛眯着，望着四周，脸上写满了迷惑。他说，这是哪里啊？仿佛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小腰。

不知为什么，小腰心里就漫上来无边无际的怜爱。夜，象一枚放大镜，它把白天掩藏着的感情全部特写了。

我还是送你回饭店吧，小腰对G说，同时招呼对面驰过的出租车掉头过来。

汽车越来越接近长城饭店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小腰突然有些凄凉的感觉。她看了一眼G，发现他的目光里竟有和自己一样的不舍。

尽管已经午夜时分，长城饭店的门前还是灯火辉煌。远远的，小腰看见门前有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门童的一侧，样子像是在等出租车。一定是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小腰他们的车便高兴得迎上来。

G突然对小腰耳语道，今天不回家了好吗。

小腰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难地看着G。

中年男女已经等在车旁，神情焦虑。小腰很艰难的说，不了。

小腰冲中年男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等，他们很沮丧的又回到门童身边。

G无声的打开车门，下去。

出租车的门关上又打开。G突然附下身子，吻住小腰的右颊。

车子已经开出好远，小腰还没有缓过神来。她不敢向后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右颊有种古怪的感觉，很细腻的清凉。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G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就在身边，他说对不起。

小腰什么也没说，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