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白天，因为工作上的事务我一直在新东方留学中心或总公司，因此回复的邮件较少，对写信来而我未及回复的同学表示歉意。

在总公司，听同事说前几天有一个女生，捧着一大束鲜花来找 徐老师，楼上楼下到处都找不见，急得差点哭出来。

回家后检查邮件，刚好读到她的来信，给她发一个短信，约她在周五的下午新东方总部见面。

她的问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退出博士学位的攻读。

她是中科院某所的直博生，从一个地方院校考上来。开始研究生生活后她就感觉到很不适应，每天白天在实验室工作，晚上阅读大量文献，很少有业余时间和与不同人打交道的机会。她曾经起过退学的念头，但是对拿生物学专业的本科证找工作没有把握，一直拖延下来，令自己痛苦不堪。

如果继续念博士，她大概还需要两三年毕业，如果转为硕士，明年夏天就可以毕业。她的问题是对硕士毕业后的就业也没有信心，因此不敢贸然地做出转硕的决定。

其实，我都挺惭愧的了。我没有查过中科院跟生物相关的研究所到底有几个，但是我至少接触了三个不同所的学生。以前建议过一个女生放弃直博机会——基于她不适合做学术这个基本的判断。难道我还要从中出力，再把这位不幸已经直博的学生生硬硬地变成硕士？

Yeah，我就是这么干的。

尽管通过跟这些人的交谈，我觉得中科院的一些体制很有问题，但那也许是不爱学术的这些人的一面之辞，我不想对此作评价。但是，不同人才各安其位，这才是社会整体优化的人力资源配置，从我们的角度，不能因为中科院会少一个劳动力就建议她继续忍受下去。

个人不应该成为任何形式的工具，个人本身就应该是任何社会形态的终极目的与意义。

我不能这样想，我又使国家损失了一位科研人才；我只能换一种想法，我又帮助了一个人，

她一旦成为应用型的专业人才，可以为这个社会创造更多的效益。

同时，我也已经厌倦对“体制”发表任何清谈式的议论，徒然无益。我只希望针对每个学生个体：不要再单纯因为博士学位可能带来的荣耀，而进入研究生院了，这对你和你所在的研究机构都是一种损害；学术工作是艰辛的，需要极大的特殊热情，不要把读博士作为一种不可不占的便宜！

事实上，很多学生选择升学是为了逃避就业，因为他们跟这个女生一样心生恐惧，对职业相关系统的概念一无所知。我更多地跟这个女生谈起职业生涯与求职招聘的一些知识，让她了解到，只要用心规划并付诸行动，找到好工作并非运气问题，也跟学历和专业之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重要的关系。

好在，这个女生的基本人性，并没有遭受不当教育的严重扭曲，她是富有常识理解力的，可爱的，也就是综合素质相当不错的女生。

两三个小时之后，我送走了兴高采烈的她。

她这次并没有带鲜花来，也没有留下一个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