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北京市政府令人发指的解除了对鞭炮的禁令。我听了之后顿生历史倒退之感,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活动怎么又提倡了呢?本以为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没想到我错了。事实是只有我周围的大部分人和我一样,从北京市的范围来讲,绝大部分人是喜欢鞭炮的。
先说说我为什么不喜欢鞭炮——请注意我说得是鞭炮——也就是说那种美丽的礼花我还是不反对的。我这人从小就不喜欢噪音,听见大嗓门都觉得刺耳。小时候学校总有几个声音洪亮的老师,上他们的课我就像上刑一样。每到春节期间,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吵得我吃不下睡不着。前几年春节晚会还好看的时候,每次我都得再看重播——头一遍大家都放炮,根本听不清演员在说啥唱啥。这几年春节晚会不好看了,却因为禁放的政策踏踏实实看全乎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这人胆小,惜命。小时候每年都有报道:谁家小孩因为放炮瞎了一只眼,谁家姑娘因为放炮毁了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对这种报道无动于衷,反正我是扎扎实实受到了教育:为了听那么点噪音,从此成为一个残疾人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情啊!这种恐惧决不是空穴来风,每到过年,院子里总有一些小孩用鞭炮来恶作剧——点着了以后扔到行人的身上。虽然每次我看到的结局都是行人身手矫健的躲开,顶多报以几声咒骂。但作为一个谨慎的人,我觉得小孩总是要这么干的,因此不能指望永远靠路人的轻功来避免危险。也许有人会说可以让小孩的家长看管他们——这种小孩的家长如果真能管教孩子,社区的马路上就不会有永远存在的狗大便了。
在我看来,这两个原因已经足够了。一个是我希望不受干扰,一个是我的生命安全,这都是生活中最基本的要求。可是我发现这两个要求严重不合时宜——大部分北京市民似乎都不这么想。电视上,一个老大爷哭着说:“总算盼来了这一天啊!我就知道一定会解禁的!”网络上,王三表这种貌似文明人的愤青也表示:解禁是可笑的,放鞭炮是中华传统。
对于老大爷们,我很想和蔼的说一句:大爷,您喜欢放鞭炮,就在您屋里放。您把门窗都关上,只要不吵着我,不崩着我,您爱放多久就放多久。对于愤青们,我只想说:国粹多了,大烟枪还是国粹呢!裹小脚,男人留辫子,哪个不是流传几百年?还有寡妇殉节,忠臣自杀,在被新思潮批判之前都是国粹。威胁人家生命安全的国粹,打扰人家生活的国粹,为啥非要死乞白赖的保留?
前几年搞的农家乐就不错,春节上农民家里住几天,城里人过过放炮瘾,乡下人挣点过年钱,绝对是个各得其所的好主意。或者您没钱下乡,又不愿意跑路,那就指定一个街心广场,爱听响的一块听,多热闹啊。总之不管在哪里放,就是别在俺家门口放,别在人口密集的区域放。好好一个春节,我愣是没睡一个好觉,这年过的别提多难受了。还好我年轻力壮,也没有失眠神经衰弱高血压,要是换了老弱病残,这个春节恐怕就不仅是堵心,说不定还要命。
某天晚上,我从超市回来,就在我家楼门口,一对父子绑了一大串鞭炮在树上放。这个位置选的那真是——相当的考究,基本上处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咽喉要道。所有要回家的人都不得不停在远处,等他们把这些炮放完。这挂鞭足足放了有20分钟,大家就等了20分钟。我举这件事是想告诉那些放鞭炮的人:如果您是在社区里放炮,那还真不能说是您自己的事情。我还想告诉有能力制定规则的人,我真的希望有朝一日重新禁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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