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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吃过中午饭,我就上路了。
我是去三年多前我的住处。在这个城市的西南。
我到人民广场,转地铁到徐家汇,再转43到上师大。漕溪北路,漕宝路,桂林路,钦州南路,一下一下近了,一下一下熟悉起来。
我下了车,慢慢走在路上,被一路上空调吹痛了的头,渐渐好起来。天气那样的好,就如同三年前,我从这里搬走。像极了。
我走进长兴坊,门房师傅仍然坐在门边,就像以前;街边仍然是坐了好多老人,谈天,或下棋,仍然还有小孩在跑。我走到我的楼下,外涂料是新的,看上去新了很多。我转到背后,看着阳台及窗,一切照旧,似乎没有人住。而楼下,一直坐在门口的那个傻子,见了人来就“啊,啊”叫的,却不见了。
我沿着桂林东街走,向后,一切历历在目,一切那样的熟悉。菜场还在,复旦泉,上师附小,干休所,新亚大包,“要得”火锅,都还在;徐汇工人文化宫也在,只是好像不再放电影了,我记得,我在这里,看过“兵临城下”的,现在却成了歌舞厅了。
以前常去的那个“东北人家”,也仍然在的,那个东北小伙子敞开了怀,在干活,胡子留很长。只是招牌旧了好多,我探头看了看,他职业性地直起身,把我当成食客,想招呼我。我无声地走了,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年,我每次晚归,都在他店里宵夜,因为夜深客少,他每每会拿了酒,跟我一起坐店外的桌旁,谈谈天,诉诉苦。比如,他的女儿要交多少赞助费,社区又要收钱了,菜价又涨了之类。而如今,他不认识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新的聊伴。
我重回43,到南浦大桥,乘65到十六铺,再转55到了淞沪路,然后,我从政通路回来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想他干什么呢?把要忘的全忘了吧。一切人,一切事,这像这样拉拉杂杂的走在路了,不是很好么?
生活就是走路。只不过是,看走得什么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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