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不应该恨X市的,为何说出那样话,我现在找不出理由了。在离开四年以后,我每年都至少回一次。我是把她当成我故乡的,她的一草一木,都令我牵动。
这同样不能让人理解,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是个“废都”。一个北京知青的后代听到我的毛病后,特别惊讶。她说,为什么呀?她挽着新郎的手,高举着杯,拿着十足京腔。她是X市长大的,她说X市一听就让她头疼。新婚宴上,我不能拂人家的兴,这也不是我风格。她那在电子一条街上卖假网线起家的老公暗地里掐我一把,我不知是赞同我还是反对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倚在城墙上俯瞰众生,尽管X市的天气一直是灰蒙蒙。但十几年前不是,多少有些清明。尤其是春天,不似现在这么容易上新闻,因为沙尘暴。春天我上城墙,我多半是与Q一起的。我偶尔想起Q,她远在山东。除了在几年前寄过她女儿一张周岁照以外,联系很少,从不多EMAIL里,我知道她与小她三岁的老公一直在为生活而努力。从他们身上,我总是感觉到中国人的勤劳和韧性。我做销售的时候,也去山东,有一次打电话给她,说也许可以去她那里。但终于没有,行程变了。我记得我坐在石油大学的台阶打电话给她说不能去了。她说她其实早知道了。她说她那二岁的女儿早晨把本来是给我准备的酒瓶打碎了,因此她知道了。
在我片碎的记忆里,我记得,Q穿着红色的衣服,跟着我在城墙上跑。我们在放风筝。从东边跑到西边,从西边跑到东边。然后坐在那古老的青砖上看风筝飘上天。不知为何,我那时很沉郁。估计是年少人特有的多虑,我的样子总是不使Q开心。
我常常想过去,想着想着,多数时候就讨厌自己,后悔自己。过去不能改变,我就假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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