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澳门回粤,台风呼啸,请朋友们看我11年前的一篇小说吧!
腿
龚之漫不经心的在八一路上晃荡,刚刚过了清明,街上的女孩子就迫不及待的穿起了薄薄的短裙。他低着头,东张西望的眸子怎么也定不住。上个月还是满街的皮裙,换得真快。不知是天气有点凉还是女人要庇疵,条条玉腿全都套上了各色丝袜,真讨厌。龚之仔细地看着,有的的确长得不错,有一些也实在倒胃口。记得小时候看伏契克的‘绞刑下的报告’时,书中有伏契克每次在囚车中判断自己是否会被枪毙的占卜就是看看街上有几双美丽的长腿,如果看到了五双,他就认为自己肯定可以活着回牢房。其实,真正匀称有力的大、小腿是很难看到的,上帝造人时,大概仅用了很小的随机比率。看着想着,龚之萌发了想摸一下这些大腿的念头,但又被‘流氓’两个字堵了回去。这个世界也真不讲道理,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干,想摸那里就摸那里,堂堂正正,女人也情愿,还笑脸相迎。没钱就是流氓,这规矩也不知是谁定的?突然,眼前白东西一闪,他躲让不及被撞倒在路旁的排水沟边。嘎吱一声,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停了下来。龚之抱着头,倦匍在地上,眼前一片金花,几条纵横交错大腿的丝袜上缀满了金线和银线...
车门开了,一个干瘦、两眼充满烦躁和焦急的男人走下来,许多人围了上来。“我被车撞了”龚之眯着眼从手缝中看看四周,“哎哟!哎哟!”他开始叫唤起来。另一个塌鼻子却染着黄毛身着迷你裙的女子也从车上下来,两只月亮腿在裙下来回摆动着走到龚之面前蹲了下来。她从头到脚看了看龚之,轻声轻气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打开坤包,取出几张钞票塞到了他手里... 车开走了,人也慢慢散开。龚之耷拉着脑袋坐在路边,手放在兜里拽着两张刚刚到手的五十圆人民币,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靥。
‘心里美’发廊在八一路的最北端,五、六百米的街面上有近二十家这样的发屋。十余平方米的铺面里放两把靠椅,后面用布幔隔开,里面是一张‘按摩’用的旧沙发或折叠床。‘心里美’发廊有一个需要弓着腰才能爬上去半人高的阁楼,没有那令人狐疑的帘幔。龚之站在发廊门口,盯着坐在矮凳上的女孩。白皙、肥胖、棕红色的染发、十个银色的脚指和十个桃红的手指甲。绷得很紧的短裤下,两只藕状的小腿交叉成X形。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龚之,没有站起来。龚之气上心来,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走了进去。
“洗头!”他吆喝着。女孩迅速地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将他请到了屋里。
银色的指甲翻弄着他的头发,水流得很慢,一阵阵香波味馈入鼻中,一双硕大的胸脯不时擦碰着他的左肩和右臂,他想看一下那一双并不漂亮但很性感的大腿,又耽心洗发水流入了眼中。
躺在靠椅上,龚之乜斜着眼问:“怎么只你一个人?”
“小梅在楼上按摩。”她喃喃地说。
“小梅?!”他身体晃动了一下,音柱发出的流行音乐和电吹风的声音交混在一起。
“按摩得多少钱?”他眯着殷红的眼问。
“没价,随客人给。”她粲然地笑了笑,在他肩上捏了一把。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五十元的大票,递给了她一张。“我也想放松一下。”她接过钱,看着他把另一张钱放回口袋中。“她们快下来了。”她嘟哝了一声。
一个精瘦满脸胡茬的男人从阁楼上下来了,他用手顺了顺头发向门外走去。龚之向阁楼口看去,一双丰满、圆润、白净、修长的大腿下来了,“这双不赖,”他想多看一下。当披着长发的脸转过来望着龚之时,他呆了。
“小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门口。
“哥哥,乡下太难了,妈妈让我来找你,可...”
“你才十六岁呀!这地方...”他哭了。
项烁
1998.8.9于珞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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