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

昨日晚饭晚了些，饭后出门散步，已是掌灯时分。路过公司老院，一阵甜丝丝的香气飘进鼻翼，不由得狠狠地吸了几口。大脑皮层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槐花的香气。抬眼看去，路灯的背光中，院落里的树木黑魆魆的，有的树冠上隐约可见白色的斑斑点点，想必那就是绽放的槐花了。香气就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昔日，还在这里工作时，每年的这个时候，盛开的槐花都会引人注目，自然是香气引导路人转移了视线。也别说，绽满了花朵的槐树枝甚是喜人，路过此地，不由得不多看上几眼。有路人经不住槐花的诱惑，跳起身来够到槐树枝，摘取上面的槐花。嬉笑间，就摘了满满一兜子槐花，还意犹未尽，连口袋里也装满了槐花，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每年春天，都会有几枝槐树枝因路人摘槐花而折断，弄得一地残败。每见到此景，心中不免发出几声惋惜的慨叹。而那些槐树却从来不恼，及至第二年，照样将洁白的槐花一串串挂满枝头。那些断枝处，已生出新的枝杈，上面照样开满槐花。

和院落里的其他树木相比，槐树的身姿是最不好看的，不像玉兰树那样亭亭玉立，也不像樱树那样舒展，更没有松树的挺拔，歪歪扭扭的身子里似乎藏着几分倔强。还有枝杈上布满了令人尖刺，让人不敢亲近。唯有槐花盛开了的时候，串串洁白的槐花遮蔽了槐树身上的丑陋，还有那沁人心脾的香气，那花、那香气，着实让人着迷。

前些日子，去东关街那里转了一圈。老旧的房子经过重新装修布局，有种古朴又新颖的感觉，吸引了游人过来游玩，也成了网红的打卡地。路口那家槐花饼店门前排着长队，看来不少人对槐花饼情有独钟。那长队让我产生了恐惧，没有耐心排队买上几块槐花饼，成了我的一个小小的遗憾。

去东关街的时候，槐花还没有绽放，树上的槐花还是带着绿意的花苞，羞涩地藏在刚刚吐出的嫩叶之间。我心中疑惑，不知这家饼店储存了多少槐花，可以满足一年四季专营槐花饼的需求。只是被压缩冷冻起来的槐花，还能继续它们挂在树上时的故事吗？

今晨赶班车时，我特意看了几眼老区的院落。疯长的树木中，那些挂在树尖的、盛开的槐花特别显眼。院落好久没人打理，一些不知名的藤蔓爬上了围墙，爬上了树木，似乎要占满整个空间。肆无忌惮的野草已经覆盖了昔日的路面，远远看去，倒也郁郁葱葱。如果那些槐花不是高高地挂在树上，恐怕也难以见到真容了吧。劳动节前后，那几柱硕大的樱花树盛开时，我隔着老院的大门想那边看去，从茂密的树尖中，看到了盛开的樱花，远没有往年那么醒目。

老院已经荒芜了四五年了，不知何时会被开发。据说已经挂牌几次，但终未出手。或许要不了多久，院内的那些肆意生长的绿色植物统统都会被铲除掉，取而代之的将是拔地而起的高楼。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鼓起鼻翼，狠狠地吸了几口带有槐花香气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