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和故地_弦歌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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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和故地

(2006-02-13 04:02:59)

分类：我的长沙

这个是一篇01年九月中旬写的一些散碎的关于长沙的记忆。存留一下。

一、落日

    昨天下班后还是觉得有点无聊，于是就拦了辆TAXI往小学的启蒙老师家去了，走到半路，发现太阳正红彤彤的悬在树枝上方，似乎要落下去了。连忙让司机把车给开到了江边，先看看日出挨过了晚饭时分再去拜访老师也无妨的。

    高高的站在沿江的护栏上，石头的护栏依旧是冰凉冰凉，和多年前一样。自从开始工作以后，似乎很多年都没这般静默着看日落了。还记得是读初中的时候，下午放学后常常会骑着脚踏车到江边，把车随便停好，人就走到了江边的草地上，或坐或躺，看着太阳慢慢的落山，夏季的天空仍然是清明蔚蓝的，而冬季的天空则很快会变成深沉的黑暗。

    江边野草很茂盛，退水后露出的河滩上常常会长满一些奇怪的植物，似乎是一阵一阵的，记得某一年，河滩上几乎全是野生的番茄，而到了第二年，就全成了马齿苋。靠岸的地方总是有人栽种了一些蔬菜，红红绿绿的，蛮好看，点缀着荒凉的河滩，倒成了一道景致，如果愿意捂着鼻子看，还可以多看一会。

    靠近河滩的水边，总是停泊着采石船，大大的滚轮，长长的传送皮带，整天发出轰隆的响声，把砂石从江底掏上来，经过几次自然的过滤，就成了好几堆小山一样的细砂，粗砂，小石子，大石子。那时还喜欢爬到最大的石头堆成的小山上去，比赛看谁爬得快。石子山并不稳固，边爬人就会边陷落，一定要拔脚快，前冲快，否则一会就自动滑下去了。当爬上去以后，在这个河滩的最高点上，坐下，静静的看日落，或者唱着歌，都是很惬意的事情。少年时代总是快乐的，清脆的歌声飞扬在了天地之间，见证着日落，见证着友谊，见证着快乐。

    太阳落下去得很快，大概就几分钟的时间，就从河西的某个建筑物下消失了，仔细一辨认，好象是高开区的什么办公楼吧。突发奇想了，高开区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简称，那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都说那里聚集着朝阳产业的各个大企业，可是，太阳却又实实在在的从那里落了下去，颇有点轮回的味道。

    每天的朝阳都会变成夕阳--只要时间愿意。

二、故地

    这是间中学，曾经在这里就读了高一那年的时光。这个学校的教学楼前曾经有一排美丽的桃树，每到春天，桃花开成一片红云，教学楼大半就掩映在了红云中。这片红云，在我的记忆中是有着一定分量的。虽然我只看过那一年的桃花盛开，不过，那大概是学习生涯中最没压力也最飞扬的一年，所以那年的花，看起来特别艳丽，那年的时光，度过得特别飞快。

    怀着对往日的追思，我慢慢的走了进来，先是贪婪的看着校门内的各种宣传栏，生怕看不清楚，还特地把眼镜给戴上了，看来看去，宣传栏里的学校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接着，继续往下走，拐个小弯，就该看到那排桃树了，虽然桃花已逝，可是我想象着桃树郁郁葱葱的样子，还是禁不住一阵激动。对了，还有那棵樱桃树，现在该是挂满了黄色的小樱桃了。

    快步走到教学楼前，我突然愣住了，就好象是一个满怀憧憬的情人突然发现怀抱里的爱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一般（这个比喻好象是从简.爱里借来的），教学楼前的樟树是愈发的青翠了，但是所有的桃树，包括挂了个"桃"字的樱桃树，全没了，空出来的地方，栽上了一些普通的园林植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围着那花坛走了两圈，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什么这美丽的桃花居然消失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半边天幕上都遍布着碎散的红霞，殷红如血，仿佛就是那桃花再度开了起来，开到了天空中。仰头再看，继续看，还看。看了一会，我笑了。老天还是给了我这么多。虽然看不到往日的校园桃红，他却仁慈的在天空中为我重开了心中那片艳丽。

    习惯中，还是到操场也走了走，问了问里面的学生，有谁可知道那桃树是什么时候没有的，但是没人知道。甚至很多人都吃惊的说，桃树？这里有过开桃花的树？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看花开已经又快十年了。流光容易把人抛，今日的我，还是往昔的我吗？虽然外表看起来总是没变化的，就连小学同学都可以一眼把我认出来，并且戏称我是50年不变。可是，时光岁月，沧海桑田，终于还是一番番的变迁过来了。只是心底里，一直都那么诚恳的希望，还能保持着当年的率直和真诚，还有那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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