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写博,却不愿冷落了博。于是,向儿子借文来补个缺儿。
儿子有点不屑,随手给了十六岁时写的小说。不长,曰《幻灭》。这名字,竟让我哭笑不得了。
列为看官,自己看吧!能鼓个掌,当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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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思]
我们又见面了,卢舍那。
结跏于莲花之上,左手持梵函,右手置足上,掌中一莲台,全身金色。你越来越像个佛了。我暗自冷笑。
但,再像,也只是像,你不可能成为佛的。
璎珞似乎很敬重你,跪在你面前,一言不发。
你曼步走下莲花,来到璎珞身边。
是时候了!
左手结法印,楞伽转法华,右手凝气化钵,遍洒甘露。
“破!”
金光四射,佛法无边……
“大胆妖孽,篡夺佛位,罪无可恕!”
猝不及防,卢舍那被金光笼罩,跌落在地,目中满是惊愕迷茫。
我也很惊讶,许久不见,卢舍那你竟已衰弱到如此地步!枉你还是“佛”。
我是佛,我才是佛!
我挥挥手,将卢舍那打入涅槃。
十八罗汉赶来。
“佛,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光明孔雀回来了,下去吧。”
我扭头,发现璎珞还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切都结束了,璎珞,我会跟你解释的。”
她突然抬起头,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我赫然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璎珞,你……”
我的声音被她的喊声淹没了——为什么!
“对不起,行思,我要去救佛。”
她决绝地纵身,落入涅槃。最后,望了我一眼。
璎珞!……
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痛,痛彻骨髓。
曾经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
“姑娘,山路危险,贫僧且送你下山可好?”
“我,我,想入佛门。”
“哦,那是好事啊,姑娘,我为你剃度好了。你……叫璎珞可好。”
“别离开我,行思……”
我才知道,自己原已爱上了这个女子。
璎珞!……你回来,做我右胁侍,世世不离。璎珞!你回来啊!
我失神地扑倒在莲花上。
我是佛,宿命。
但宿命没有告诉我,这,也是宿命。
[璎珞]
行思!你……你怎么了?
我呆住了,甚至忘了出声,忘了行动,忘了思考。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佛在行思手下灰飞烟灭。
心中忽然一片空白。
这么久,这么久,追随着佛。慈父般的佛。
行思!你!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原来我的恐惧,是这个!
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不!我要去找佛,我要救回他——我的“父亲”。
行思,对不起,来世再为汝妻,当永世不离!
涅槃……
[佛]
天,就这样变了么。
当我怀着坚定的信念时,现实却将它击得粉碎。
我是佛,怎会被如此不堪一击?,
宿命。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行思,他说他才是佛。
他是佛?那我又是什么?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苏醒。
在那久远的曾经,我踏了熟悉的大雄宝殿……
“我是佛,我要夺回,这本属于我的——佛位。
我本是佛,以佛法普渡众生。
卢舍那,做了这么久的佛,你还未厌么?”
……
那些遥远的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
原来,我是从卢舍那手中夺回了这佛位。
而行思,叫我卢舍那!
思维开始模糊。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轮回,佛的轮回。
卢舍那是我,行思是我,而我,是佛。
我大笑,疯狂地大笑。
让该死的轮回见鬼去吧!
涅槃。
众生即佛,佛即众生。
[行思]
唐玄宗开元元年,佛门六祖慧能坐化于新州国恩寺。
“行思!”
大殿外遥遥传来浑厚的声音,在殿中盘旋。
我望着眼前这位昔日在人间的师父,“我已成佛,并非行思。”
“你非行思,你亦非佛。汝已成魔!”
慧能一振法杖,突然大喝一声。
平地惊雷,在我心中轰然炸响。
我所有的力量,竟都消失了。
“佛心中也有魔性,也会成魔,你便如此。”
“师父……”
慧能成为我的左胁侍,助我修行。
我终成佛。
后来,我向观音索来她身披的璎珞,化其为孔雀,伴我周围。天界诸众称之为光明孔雀。以顶替那失踪的光明孔雀。
你是璎珞么?
[后记]
南华山。
满山的枝繁叶茂,宁静祥和。风鹯早不见了踪迹。
忽然,一根枝条颤了颤,不知什么摔了下去,落在地上。
那是一只蚨蝶与一只蛹。
奄奄一息的蚨蝶动了动残损的薄翅,挣扎着,奋力向不远处的蛹爬去。
那看似触手可及的蛹,看似近在咫尺的一段距离,却是那么的漫长,一世也到不得尽头。
谁也不曾注意,那蚨蝶通灵的眸眼,闪着漪澜的泪光。
只一眼就花落。
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心地含诸种,
普雨悉皆荫。
顿悟华情已,
菩提果自然。
……
……
The End
(本文纯属虚构)
2006.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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