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以前工作的原因，我这辈子接触过许多司机，各种脾性的都有。倒退几十年，司机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行业。现在私家车越来越多，除了给领导开车能占些便宜，司机这个行业已经不好干了。

    每年寒暑假给住宿班上课的时候，新东方都会给老师派车，每个老师都会有一张坐车的时间表。车不是新东方的，都是新东方租的私家车。

    第一次坐新东方的车是在前年暑假，上课的地点是位于昌平的小汤山度假村，也很远。我那时还没有完全脱军装，但已经脱离工作了，以前的工作也经常是坐车奔波，但完全是两种感觉。司机姓李，高大魁梧，车开得是那是相当的野。他的车上还帖满了枪眼。让我想起警匪片里的追车镜头来。为了赶时间，超车是他的拿手好戏，经常在狭窄的乡村公路上超过一辆辆的大货车，向着运煤的大货车直冲而去。坐他的车是没有安全感的，但也没有出事，我内心一直把他当作驾驶的反面教材。

    老李开车的奇迹是吓跑了一个外教。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这是一个英国的中年男子，长得很斯文的样子，颇有君子风度。外教第一次坐老李的车就被他的野蛮吓坏了，说他在英国开了一辈子的车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土匪式的开法。回到学校，外教就向有关部门投诉了老李。第二天，老李学惯了，车开得一点都不野，当然也一点都不快，结果外教迟到了（迟到在新东方是严重过失，我曾因故迟到过一次，被扣了一千大洋）。第三天，我和外教一起坐老李的车去上课。外教迟到了十分钟，老李拿出笔来让外教在迟到单上签字，还让我帮着他翻译。外教气坏了，当时就下车甩手不干了。那天可把部门秘书急坏了，赶紧到处找人来顶外教的课。

    再往后的两个假期都是在香山上课，我自己开车去沿着五环半小时就到了，晚上九点半就能到家。今年的住宿班上课地点分外的远。于是不得不又能坐车前往。每天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到家，第二天七点多又得出门上课。

    这次的司机姓范，专门拉我们教翻译的四个老师。他是海淀西北旺村的村民，我们的车每天都经过他家。开车倒是挺稳，就是一路上话说个不停，而我们上了一天课，就是不想再说话了。在没有摄像头的路口他也喜欢闯个红灯，象拣了便宜似很开心。我算了一下，在短短的二十天里，他共换了四辆车。

    他开的第一辆车是他自己的自动档的老捷达。城里跑一跑还好，爬坡的时候就很费劲。没跑几天就在路上就熄火了。后来而发动了，好不容易到了凤凰岭的半山腰就再也爬不上去了。于是我下车自己往山上走了一段去上课。

    第二天，他是开着朋友的一辆新捷达来说我们的。他自己的车去维修了，据说是油泵坏了。一路上不断抱怨这新捷达价格便宜，但偷工减料。

    第三天，他又开上了自己修好的车，心情挺不错。但好景不长，北京有一个晚上吓了一场豪雨，路上的许多行人打不上出租就在路上拦别的私家车坐。他说他拉上了一个拦他车的女孩，拉她回家，结果路上趟了一次水，车控电脑给淹了。那天晚上我也在暴雨中开车，倒是没有女孩拦我的车。

    那天，他临时开了朋友的一辆富康出租车来接我和庆淼，害得我和庆淼在学校门口干等了他半个多小时。出租车不能随便开的，他说如果路上遇到警察检查的话，就只能逃跑了。那天也怪，路上狂堵，但我们走小道居然没有迟到。

    他最后几天开的是一个朋友的一辆东风齐亚。他说，维修站的人来看过他的车，换电脑的话需要好几千块钱。他没舍得换，再想想别的法子修车。

    新东方假期的临时司机很多人挺固定的。他们每天要抢着时间在新东方与上课地点（大多在郊外）来回跑几趟。每天200元的车钱，扣掉油钱也剩不了多少。估计他这个假期挣的钱还不够修车的。生活对许多人都是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