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月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5部获奖作品公布，获得最多票数58票的张炜作品《你在高原》，字数也最多，长达450万字。刘醒龙《天行者》、莫言《蛙》、毕飞宇《推拿》、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同时获奖，但这四部作品已经不能阻挡《你在高原》成为本届茅奖的话题焦点。

在获奖结果公布前，《你在高原》的字数问题，就收获到了一些冷嘲热讽，比如《收获》杂志的执行主编程永新就曾发表微博说，“张炜（《你在高原》）要得奖就滑稽了，因为全中国看过这部400多万字书的只一个人：责编。”  
 
    现在，有多少人完整看过《你在高原》的确成为一个谜题。程永新说只有一个人看过，本届茅奖评委盛子潮说，“至少有十几个评委通读过”，该书总策划、作家出版社社长何建明说，“61位评委中绝大多数都看完了《你在高原》。”也许，评委麦家的说法更接近于事实真相，他在总计十部的《你在高原》进入前20名之前看了6部，进入前20名之后，“咬着牙用一天半的时间把它读完了”。

一天半看4部小说，这不是“一目十行”、“走马观花”所能形容得了的，再者，评委看这种大部头作品都要“咬着牙”，读者想要全部读完，可想而知需要付出多大毅力了。但长篇小说字数多就是问题吗，未必见得，7部《哈利·波特》加一起也有几百万字，一些网络作家的连载组品也有不少几百万字的，照样有读者读得津津有味。

所以，批评《你在高原》的字数问题是没有道理的，更值得三思的是，为何几百万字的《你在高原》没多少人能全部读完，以及这部作品为何没能引起与其“分量”所对称的社会影响。当然，借口是现成的，它是“纯文学”作品嘛，怎么能和那些商业文学相提并论？事实上，这也是茅奖自身所面临的矛盾，是坚持纯文学的“文学性”，还是向通俗文学的“大众性”妥协？茅奖很困惑。
  
    其实，困惑是读者们的想当然。通过本届茅奖获奖结果，茅奖已经非常清晰地传达出，在“纯文学”的道路上，它再次走上了保守甚至回归的道路。《你在高原》的获奖，容易让人联想起1988年第三届茅奖路遥《平凡的世界》登上头名的结果，《平凡的世界》也是长达百万字，但这些年来，它不仅没被遗忘，反而频频被提起，无数人曾在影响自己人生的著作中，列出它的名字。

于是，有关如何评价茅奖的问题就变得非常简单，如果它能为读者奉献出一部多年以后仍为人所念念不忘的作品，那么它就是成功的，如果它的获奖作品最大的看点居然成了“字数多”，且过后即被遗忘，多少年之后也无法被写进文学史，那要么是评奖出了问题，要么是文学作品本身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