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孤陋寡闻,自小就勤于读书的我,居然在过了而立之年,才拜读了大师施蛰存的作品。小说《上元灯》刚刚读罢,尽管只有短短几页,却被那舒缓的笔触,清淡的氛围,还有贯穿始终,温和的调子,毫无办法地深深吸引。那缓缓从笔端流淌出来的文字,竟出其不意地让人欲罢不能。
接着,就一口气读了许多大师的作品,散文轻灵的像一潭静静的湖水,平和而又淡泊;笔记杂感,优雅从容的宛若翩翩少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小说,更是千变万化。他的笔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时而细腻轻柔,似不忍拨动心底的那一根心弦,时而又锋利尖锐,直直地进入灵魂深处。看似人物各异,故事有别,仔细回味,却是都深深地体现了人物内心的世界。想来,这便是大师的心理分析小说,是大师的最高境界。
用了二十几年的时光,读过不少作家的作品,却单单喜欢这一类的。有些思念嵌入其中,又有些伤怀不经意地流出,也许这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尤其喜欢台湾作家的作品,比如白先勇、琦君、三毛、龙应台、张曼娟……起初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偏爱海峡对岸那些有些陌生的名字。后来才突然懂了,原来台湾作家的笔触常常都是这般细腻和舒缓,柔柔地,象掌心轻轻地抚摸脸颊,感动而又乐在其中。也许他们都有着从大陆到台湾这一段难舍的记忆,都有着浓浓的故乡情结,因此,他们的脑海或是心田,常常也会萦绕着这样一种情怀,写出来的文字,也多是这般怀旧的、带有一点感伤的。而这,正应了我的口味,我的喜好。
这些,冥冥之中与施大师似有那么一点关联。大师的生命,近一个世纪,经历了中国的各个年代,生命中那些琐碎的记忆和根深蒂固的中国情结想来是一辈子也写不完的。做为一个读者,单纯地想看到足以打动人心的作品,在我看来,感动过了,那便是一部好的作品,不管是不是出自名家。多年之后,当再一次看到,仍免不了一阵冲动,再翻开仔细回味一番。有一些作品,署着令人折舌的名字,找来名人作序,或是借用媒体的大肆宣传,不断地说明获过怎样值得炫耀的大奖。可是真正地捧在掌心,费神读过几页,仍没进入状态。几次想放手,又感到对不起付出的人民币,坚持读完,却发现,原来只是徒然浪费了几天宝贵的时间,消耗了难以计数的脑细胞而已,脑海中空空如也,心里更是不曾泛起过一丝涟漪。扔在一边,从此不再过问。
如今的文坛,多了一些金钱名利的成份,却少有真正的学者文人。所谓“文人”,有时候也只是一张虚伪的面具,若真的撕下恐怕都难认出自己。所以,我宁愿去读那些“小资”的作品,也不愿去关注那些如雷灌耳目的名字。而偶然间,真的是偶然间,读到施老的作品,突然又似找到了一汪清澈的泉水,灌溉了一个有些干涸的心田。
扯得远了,只是有感而发。读书,毕竟是一件好事。不敢说自己真的能收获什么,但坚持,却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达到博览群书的境界,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偶尔有那么一些冲动,想写下些什么,其实也是一种悠闲,不为别的,只为孤芳自赏,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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