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三月,一颗心就蠢蠢欲动。想去踏春,偏逢几场寒流过境,乍暖还寒,又有些不太坚定。几场春雨沐浴过后,一日,气温攀到了十五度。于是,不再犹豫,向着郊外,狂奔而去。
到了仰口,老公便调侃:“说是没有目的地,其实还是向着此地赶来。”我偷笑。也许,在我的心中,对崂山、九水、仰口这样的地方,本就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春意盎然之时,若不去与之深情对望,总是一桩心事。
山路蜿蜒,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松林。猛得发现树下的一只小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乌黑的眼睛一与我的目光相遇,便瞬间不见了踪影,像一只顽皮的精灵,时隐时现。没走多久,就是一湾清水。阳光静静地泻下,水面便是一片波光鳞鳞。我捡起一块石子,投入水中,立刻泛起丝丝涟漪。水中的鱼儿,自由地穿梭,想来也感受到了春的气息。极目远眺,阳光照在远处层峦叠嶂的山上,留下了一段斑驳的痕迹。山是绿的,水是清的,空气是清新的。突然,脑海中浮现出史书上的一段。情深意笃的顺治帝和董鄂妃曾彼此相问:“一口气不来,去何处安身立命?”顺治帝答:“一口气不来,去山水间安身立命。”好一个“山水间安身立命”,狂放又畅快。我相信,后来顺治帝一定是出家了,真的在山水间安身立命了。
到了山坡,竟豁然开朗,远远地便是一片茶园。向远处望去,一片片的梯田安然地从山顶一路泻下。我的心一下子欢快起来,仿佛置身于一片世外桃园。一个庄稼人,戴着斗笠,正蹲在田间劳作。我迎上去,问他种的可是崂山茶。农人抬头,有些惊讶地望着我点了点头。我大叫:“原来我常喝的茶就是这样种出来的。”他站起身来,浅浅地一笑,说:“这茶恐怕很难喝到吧。”我不解,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这茶对空气、水份、温度,甚至对山里的雾气要求都很高,因此茶的产量极少。即使做了成茶,也往往价格不菲。他对着茶园用手划了一个圈,说这些茶也最出十斤茶叶,真是物以希为贵啊!而我,也难以掩饰一阵喜悦,冥冥之中,又学到了许多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越过了头顶。路过一所农舍,袅袅的炊烟正在缓缓升起。不得不驻足,只因为眼球被这朴素的农家深深吸引,片刻不愿离开。青瓦白墙的房舍,低低窄窄的栅栏,墙角还是一片炫烂的迎春花。一条大黄狗趴在门外,眯着眼,懒懒地晒着太阳。屋后,一群白鹅和几只公鸡正闲庭信步,处处透着悠闲。一阵恍然,也许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种心境,就是如此吧。
离开仰口的时候,已有些许暮色。夕阳西下,天边是一片彩霞。有点疲惫,返程时竟朦胧睡去。睡梦中,仍置身于这片青山绿水间,守着一亩三分地,像一个实足的农妇,过着田园般的生活。有些遗憾,没与女儿同行,不然她又会象一只小喜鹊,跟在我的身后叽喳不停。可是没关系,生命是美丽的,生活是美好的,一天天、一年年,还有许多个三月可以一起踏春,一起用心去体会人生的真谛。
三月,注定会是一片春意,注定会有一颗心,在这春天里与快乐邂逅,与幸福牵手,与希望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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