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一年九月三日,农历八月初六,是我公公五十九周岁的生日,按民间的习俗,这一天是他的六十大寿。
我嫁入这个家已近八个年头了。今年,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真算得上是多事之秋。三月十八日,我陪婆婆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当天诊断为胰腺癌,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方面我要在婆婆的面前表现镇定,装做没事一样;另一方面,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公公和老公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强颜欢笑。
后来,婆婆还是知道了她的病情,可她表现地极为坚强,积极地配合治疗。半年过去了,婆婆经历了无数病痛的折磨,介入手术做了,化疗也做了,还吃了一大堆的中药、西药,可是身体还是渐渐地虚弱了下去。生命一点点地流逝,面对病魔,我们束手无措。前不久,新的检查结果显示,婆婆的肝、肺和大脑都发现了癌细胞,这一切,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
公公的生日就要到了,他说婆婆这个样子,还过什么生日。我说:“不行!这个生日不是该不该过,是必须过!”生日那天,我们订了酒店和蛋糕,请来了所有的亲人,一起为公公唱生日歌,吹熄了生日蜡烛。那一瞬间,我的眼睛湿湿的。
我们这个家多么需要这次聚会,婆婆用一杯白开水代替酒,说:“祝老头子生日快乐!”这也许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为相濡以沫的伴侣过生日,那却是永恒的纪念,是公公的六十大寿。
那一天,我喝了不少酒,我知道公公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在这样的时刻,我们需要快乐,需要亲情,需要相互温暖和鼓励。
酒席结束后,公公潇洒地与我们挥手作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斑白的发、瘦削的肩、微驼的背,难道这不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已不再年轻,他已步入了花甲之年,现在的他是多么需要有人和他一起分担忧愁。婆婆住院期间,他日夜地陪伴左右,将来他又该如何让自己释怀?
我常想,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金钱?名利?还是如同潺潺的溪水,源远流长的亲情更值得珍惜。夜深了,思绪变得零乱了起来。我想此时的公婆早已入睡,可我却无法停下手中的笔,任我的思绪如草原上的野马任意驰骋。未来,不管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哪怕是生死离别,我们都会坚强。
再一次想说,公公,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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