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与草叶之间,表面独立;在看不见的地方,永远纠缠在一起。向天笑的这两行诗,可以看作其情诗的缩影:浓烈的思念,翻越在远方的山冈草原之间。这股思念,自然不是单向的,他们会在某个地点碰撞、交汇。
无法相见的日子,她的影子是带着露珠的青草,长满他的思念,以至他常在半夜醒来。呵,听到她轻微的喘息了吗?思念结伴而行,到达他的老家,一个很小的村庄,父亲在寒风中站成了一盏灯。她依着他,不再前行了,路到了家就到了尽头。
向天笑总是把月亮比作情人的脸蛋,然后爱意升起。我好奇地寻找着,阴雨夜他是拿什么来比拟的?很少。没有月色,他的思念更为直接,以营造一个个梦境的方式,将她直接拥入怀里。我喜欢这样直接的方式,一个男子若总是沉沦在委婉的叙说中,那是很不爽心的。爱就爱吧,性就性吧,在温暖的梦里,温柔的嘴唇像花朵一样,缓缓绽放,他听见开花的声音,我仿佛也是。
希拉穆仁草原上,刚才歌舞的男女都已离去,留下一堆篝火,几点微弱的星光,几片飘扬的旗幡,偌大的草原只有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我一直不忍看到一个男子把自己置身在广漠里的孤独,他就这样随意地处理了自己。肉身在行走,灵魂也在行走,但肉身只能是行走,灵魂却可以飞翔。这是抵达远方的两种方式。
意料之外,我看到即使是灵魂的飞翔,偶尔也会受伤。枪声响起,受伤的是飞翔,另有一只鸟,迟迟不肯飞走,为另外一只早已逃离的鸟......比翼齐飞成为了一种梦想,在风雨中,江河在空中飞翔,飞鸟在地上爬动,还是朝着远方。我只是读者,不会以什么什么的立场去剖析这场情感是否关系到家庭道德范畴,从而衍生出这次受伤背后的无奈和泪水。尘世间所有男子女子真挚的爱,都值得我感动和欣慰。看看吧,天笑是如何表述他的牵挂的:如果月光能留步,时光就可倒流;当指头会说话的时候,我们无需片言只语了。就在今夜,我听见隐隐的羌笛,穿透成排的杨柳,抵达你的床前。此时,窗外的风像从雪山吹来,吹不散满屋的孤独。
也许是在一连串的经历之后,也许是我误打误撞地出的结论,天笑最终坚决地选择了以行走的方式抵达远方,尽管那比飞翔要缓慢的多。他问自己:脚踏坚实的土地,还要什么飞翔?有你陪伴,我还要什么飞翔?不管前行的路途,还有多少磨难,我要出发,我要出发,即使倒在路上。为什么奔波多年,还是想回到你的怀抱?不呆在你的身边,所有的行走都是流浪,是落叶终要归根,是雪花终融化到地上。
远方的爱会让诗意蔓延,但也会让人神伤。天笑的情诗里始终有股强烈的思念,或许这是写出优秀情诗的前提,但对一段感情过于放不下,对本人来说,绝对是种摧残。朴树有一首歌,我经常哼唱,但恋爱中的女人可能都不喜欢,她会很生气地跟你说:你这是预谋分手!其实不是,它只是教会我们另一种思考途径:有时候,懂得放手也是一种美丽。摘几句歌词,送给天笑:失去的我曾拥有多幸运,在你最美丽时,竟让我遇见你,于是便爱上你,我爱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