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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短诗十五首

(2008-02-17 17:27:15)
标签:

原创

诗歌

分类: 诗歌、散文
 

在节日里回家

 

在节日里回家:不朽的旅程

往昔的雪花将覆盖我们的视线

温情的礼物,亲切的手掌

在祝福里依次显现

 

打扫尘封的屋子吧

窗扇大开,天伦灌进肺腑

远离阅读和写作,亲人们在物理之外

热泪盈眶。一种陌生的语言

突然闯入

 

在节日里回家:古典的礼仪

一生中最感人的部分

在回家的路边小憩

这时候我听见:声音如梦

某种事物正在悄悄诞生

 

(1991年)

 

芒果与枪

 

焚烧的土地与河流

炊烟从笔直的像树进入冥想

伟大的荷兰;理想的国度

以油画的姿态

直入我平面的掌纹

我看见凡高:从平民的屋檐下

步行穿过结满芒果的田野

这是阿尔的秋天

 

午后空白:汲水的女人

以夸张的裙裾扫荡欧洲

凡高被致命地击中

黄金的夕阳下

他的画笔沾满灵感

猩红色的构图:鲜血开放成鸟群

 

提奥从巴黎赶来

一副十年前的油画从巴黎赶来

一支枪在寂寞的田野歌唱

而凡高的表情朴素如芒果

 

(1991年)

儿童乐园

 

 

新开业的游乐场

这城市的稚嫩心脏

植根于谁的手掌上?

 

我看见孩子们的笑声

在低空飞翔

像浮出水面的荷叶

 

互相碰撞着,发出

悦耳的回响,一张张脸庞

擦洗得比早晨还明亮

 

而恐惧隐蔽在笑声的背后

一场蓄积已久的谋杀,像一条蛇

正悄悄爬行于公园的某处

 

我嗅到了空气中的哭泣

以欢乐的名义

即将从生活的瞳仁倾泻而下

 

“让我做你的父亲……”

我摩挲着一个孩子的脸颊

喃喃地恳求

 

我的手像一把伞

在她的头顶缓缓撑起

但她毫不犹豫地跑开了

 

哦,既然不能做父亲

就让我在这儿

做孩子们的看门人

 

让世界敞开,让内心合拢

用我的身体,去独自对付

那迎面而来的死亡

 

(1997年)

午夜打鱼的人

 

 

午夜打鱼的人

往返于白昼的边缘

 

他的方言简洁如风

比夜晚黝黑、晦涩

 

惟有鱼网或浪花

才能把他擦亮

 

船从现实出发

却滑行在别人的梦里

 

四周汪洋一片

一张黑色的宣纸

 

鱼饵和往事

一瓣瓣撒入水中

 

船桨写下的文字,鱼儿一样

摇尾而来,像一群受骗的孩子

 

全部岁月打捞入网

而他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打鱼的人走出了陆地

但永远走不出午夜

 

当他驾着沉甸甸的船

满载而归——

 

心灵轻如飞燕

一滴隔夜的露珠

 

(1997年)

  

 

身体的秋天

 

 

大地慢慢松驰

仿佛中年的子宫

 

天空却更远了

多余的事物相继剥落

只剩下回忆,光秃秃的

 

如一棵树,站在清瘦的风中

感受到了

近处的寒冷

 

而我的身体浸入水池

像一朵早年的玫瑰

 

(1997年)

  

我看见衰老提前来临

 

 

我看见衰老提前来临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青草纷纷夭折

花园满目狼藉

 

我听见衰老在门外嚎叫

死亡的天气预报

岁月啊,无处躲藏

露出了丑陋的尾巴

 

我触摸到衰老的皮肤

易碎的玻璃

四分五裂的骨骸,仿佛

内心的石头:炽热还是冷漠?

 

(1997年)

听詹姆斯长笛曲

 

 

梦中的长笛手

在原野上挣扎、狂奔

头发纷纷扬扬

自黑夜的宽阔额顶

 

落在前年的深秋

悠长的颤音从孔里漫出

春天的雨水;昆虫的呼叫

一只手遮盖着天空

 

而另一只手

定居在97年之初

如一串疾病的尾音

我承受着疼痛

 

比时间更持久

“回家吧,彼尔叔叔……”

詹姆斯低声请求

而家随着光盘在流浪

 

由一双耳朵

向另一双耳朵迁徙

我看不见你的面容

我听见你在林间哭泣

 

一只浪漫主义的鸟

被现实的手指拒绝

被判决:他不得不吹奏

在城堡和坟场之外

 

而颗粒无收的男人

把自己捆进粮仓

他说:“这有利于规避

突如其来的寒冷……

 

但你必须学会

没有温暖的生活

爱情在疾风下倒伏、冻僵

像一条结冰的河

 

在零下26度里做梦

长笛的用途仅止于呼吸

或接近死亡的一种方式

如果还活着,就得握紧它

 

(1997年)

 

孤独的牧羊人 

 

 

用一只耳朵听

用一千只耳朵听

除了风,还是风

 

我梦见了爱人和羊群

而另一个夜晚

我注定将被她(它)们梦见

 

12月的阳光照耀山坡

我的影子在草丛腐烂

骨骸在泥土里发芽、开花

 

骨头的花比所有的花美丽

一个孩子摘走了它

而那个孩子是一头羊

 

(1998年)

肖 像

 

 

34岁的男人,青春不再

肉体荒芜老朽,如战后的废墟

闲置于15平米的斗室

一张大床占据三分之一

像一座足球场,太奢侈了

一大一小的台灯:洁白浑圆

无可挑剔,如两只可爱的乳房

床头摆满杂乱无章的书籍

他躺在中间彻夜难眠

是一个人

还是一具尸体?

连时间也踮着脚绕过

从不敲他的门

 

他热衷与亡灵交谈

而在人群中沉默寡言

把写作当成死亡练习

身体的各个零件已经生锈

经常发出可疑的声响

思想上积满虚无的灰尘

 

生活像一滴泪:

脆弱、简洁、沮丧

仿佛还没有出生

除了凝视爱妻的照片

他整天忙于做梦,记录梦

自己给梦在里面了

还浑然不觉

 

(1997年)

 

去公墓的路

 

 

一张从前的脸

结在路边的枣树上

秋风萧瑟

所有的人都是亡灵

 

“离公墓还有多远?”

孩子的声音,像夭折的

果实;还没掉到地上

就已化为尘土

 

雨迟早要来

一场内心的风暴

迟早会堵塞道路

 

“我们也许无法到达

但无时不走在

去公墓的途中……”

 

(1997年)

 

 

乡村医生

 

 

霜降过后,就是白露

庄稼一天比一天减少

病人却一天比一天增多

 

乡村医生的收获季节到了

医院的药物青黄不接

而隔壁的尸体穿流不息

仿佛秋后的的晒场

 

“他们越来越多了……”

他蹙着眉头咕噜

每天忙于清点帐目

忘记了回家

 

冬天来临了

乡村医生还没有回家

老婆和儿子在医院找到了他

 

躺在停尸间

他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

记在帐本上了

 

(1997年)

 

 

 

逃亡者

 

 

中午

他从一片白得晃眼的阳光里走来

一直走到我家的屋檐下

他说:请给我一碗水

 

你知道吗?

水不仅能救活一棵庄稼

有时侯也能救活一条性命

但他是一个逃亡者

一个从自己的梦中仓皇出逃的人

他说他杀了人

 

“真的

我杀死了我自己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

我一直在被我的肉体苦苦追杀

他很快就要追上我了

我还能够逃多远呢?”

 

他喝干了碗里的水

又要继续赶路了

正如他所说的

我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他不过是一个逃亡的影子

我刚才给那个影子喝了一大碗水

 

(1998年)

 

我拾到了铁

 

 

在冬天的边缘

在村庄与田野之间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们一共六个

他们是六个孩子

他们在寻找什么呢?

 

我拾到了一块铁!

其中的一个突然叫起来

像拾到了一块黄金

 

他的确拾到了一块铁

一块锈迹斑驳的铁

一块铧犁或镰刀的残肢

一个劳动的证据

或者时间的另一种形式

它就隐藏在泥土之下

腐烂、变形;消失不见

 

但它终于被一群孩子挽留

或重新鉴定、发现

以文物的另一副面孔

谁是它最后的收藏者?

 

“我要擦亮它!”孩子尖叫着

整个冬天在我眼里

渐渐明亮起来

 

(1998年)

另一扇门

 

 

眼前的门始终紧闭

而另一扇看不见的门

向我敞开着

比夜还要幽深

 

(1997年)

青 山

 

 

矿渣厂座落在一片虚空中

高大的烟囱比刺刀锋利

排出的工业,使小鱼受伤

我的词语在冬天发炎

 

这就是青山

一座没有植物的荒凉之城

钢制的花朵;灰色的黎明

我在五楼能闻到泥土的呻吟

 

许多个停电的晚上

我们散步走过婚后的生活

相挽着手臂,仿佛子夜藤蔓

从你的梦,爬进了我的梦

 

亲爱的,现在我已迁往东湖

而青山并未从我梦里搬出

它在我体内居住,生长

青枝绿叶、四季常春

(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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