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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

(2010-12-01 22:01:46)
标签:

保姆

善良

劳动者的高尚

杂谈

分类: 人物

   (昨天一篇《平凡的善良》,引起大家的反响,谢谢!今天再提一篇五年前的旧文《周姐》。)

 

周姐
                          (母亲去世前一天,周姐陪她打牌。)

 

     周姐是我母亲从劳务市场上请来的保姆。她名叫“周淑花”,家住农村。平时母亲叫她“淑花”,我叫她“周姐”――周姐今年六十岁,比我大,我当然该叫她“姐”。她随母亲生活了一年多,最后送母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母亲脾气不好,在请周姐之前,也请过好多保姆,可没有一个能够让母亲中意,所以大都干了几天就离去了。但母亲对周姐赞口不绝,多次对人说:“我请了八个保姆都不满意,最后选中了她!”

    周姐个子不高,看上去有些瘦弱,甚至似乎弱不禁风,第一次见到她,我还担心她是否能够承担保姆所应该承担的事儿,更担心她是否能够赢得我母亲的欢心――要知道,我母亲对人是很苛刻的。然而,她很快以的善良、勤劳和坚韧,让母亲满意,让我放心。我和她接触并不多――我白天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就是晚上和有时候周末和她相处。但从我仅有的观察和母亲的赞美中,我感到外表土气的周姐,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不过,真的要在博客上写她,我竟然一时觉得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可写的――想起来的不过是一些记忆碎片,而这些碎片所记录的无非都是一些琐事。

    去年九月中旬第一天到成都的晚上,她和母亲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炎热,更因为底楼房子蚊子实在太多。于是,她干脆不睡了,从床上起来收拾房间――刚住进这个房子,满屋都乱堆着刚搬来的行李杂物。于是,周姐挽着袖子干了起来。等到天亮,一个大客厅和三间屋子,还有厨房和卫生间,都变得亮堂堂的。所有东西都有序地放在恰当的地方。

    周姐的勤劳和不怕苦让母亲和我不但敬佩,而且有些吃惊。虽然家里的事并不多,可她总没有闲着的时候。母亲对我说,抽水马桶很脏,里面污垢都成硬壳了,可是周姐居然把双手伸进马桶,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那些污垢,硬是让马桶里里外外都洁净如新。

    有一次她收拾屋子,在木柜角落捡到二十元钱,马上便给了母亲:“孃孃,这是你丢的钱。”母亲对我说起这事很是感慨:“我记性不好,她捡来把钱揣进兜里我也不会知道。她真是很老实的人!以前我辞退过一个保姆,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后来我和周姐谈起此事,她很平淡地说:“我贪了这钱也富不起来的,还坏了自己的名声。”从此,母亲对周姐更加信任,现金放得也很随意了,母亲坚信周姐的人品。

    周姐脾气好的不得了,简直就是没有脾气,这点也很让母亲欢心。有时候母亲发脾气,她总是笑眯眯的:“孃孃别生气,我错了,下次改正嘛!”好几次,母亲吼她,我都见不过去,可周姐依然笑眯眯的。事后我背着母亲向她表示歉意,她说:“没什么的,孃孃是那个脾气,我晓得。反正顺着她就是了。”她还说:“孃孃脾气虽然不好,但心很好,对我特别好。”

    周姐陪母亲打牌,最让母亲开心。当初母亲到劳务市场找保姆,重要条件之一就是会打牌。这里说的“打牌”,包括打麻将和打字牌。如果有三四个人,她们就打麻将;如果只有母亲和周姐两个人,就打字牌。字牌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打法简单而有趣。当然也有输赢,不过是“虚拟输赢”,就是用扑克牌的张数来表示输赢记录,并不真的“兑现”。一年多来,周姐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大部分都是在牌桌上度过。我回家,经常听到母亲发出爽朗的笑声。有时候回家很晚了,她俩还在牌桌上“斗智斗勇”。其实,周姐常常不露声色地让着母亲,让她赢,让她高兴。她对我说:“只要孃孃高兴,我盘盘输都没关系!”这次住院,母亲专门带了一张木板,她说,板子放在被子上就是牌桌。直到母亲去世前一天晚上,周姐还陪着母亲打牌。

    母亲不止一次说:“淑花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保姆,而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家里人。什么都为家里着想。”一次,母亲叫她做饭,她却少做了一个人的饭。等到吃饭时,她端出头天剩的冷稀饭喝。母亲说:“隔了夜,可能变味了。快倒掉!”她一边稀里呼噜地喝着,一边笑眯眯地说:“没有变味。倒了好可惜啊!”事后母亲对我说:“如果换一个人,就会想,反正我不过是保姆,没有必要帮主人节约什么!淑花完全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人了!”这次母亲住院,每到吃饭的时候,母亲就拿五元十元给周姐,让她去打饭,还专门嘱咐她一定要买荤菜。结果几乎每次周姐都只用一元钱买两个包子吃,或者花一元五买一碗饭再加泡菜。我和母亲都“质问”她:“怎么舍不得多花点钱?”她说:“医院的菜好贵呀!”我们继续“质问”:“你那么节约干什么?”她依然笑眯眯地说:“没必要花冤枉钱!”母亲对她一顿数落:“你的身体也要紧呀!你不吃好点,身体垮了,你怎么照顾我?”我接着说:“就是呀,我母亲要你吃好些,其实是很自私的,因为她是为了让你更有精力照顾她!”可是,到了下顿吃饭,她花钱依然“吝啬”。

    按一般的行情,她每月工资不过几百元,但她从不计较。她说:“我没有做什么事,主要是陪着孃孃打牌。”后来,母亲要给她增加工资,她还一推再推――天下竟然有这样“傻”的保姆!虽然后来还是接受了,但她总感到不安。这次母亲刚住进医院,就再次给她增加工钱,她很不意思,只说:“这咋个行呢?”我说:“怎么不行?”周姐多次对我说:“孃孃对我太好了!”我说:“那是因为你太好了!”

    我说过,母亲曾经辞退过八个保姆,但见她对保姆之挑剔。但对周姐不但满意,而且依恋得不得了。今年春节,保姆回家团聚,本来说好六天后才来的,可刚过了两天,母亲便忍不住给她打电话了,第一句就是:“淑花,我想你!”说着就流泪了。六天过去了,母亲叫我开车载着她亲自到两百多公里之外的乡下去接她――简直就像是去接女儿回家。

    她对我母亲同样很依恋。她本来也有老公,还有儿孙,儿女们都希望她回去帮着带孩子。可她不走,对家人说:“这里离不开我。”农忙时节,家里又来电话要她回去帮忙,可她说:“孃孃身体不好,我咋个能够在这时候走呢?”

    母亲的生命之火是在周姐的呵护下慢慢燃尽的。因为咳嗽,很长时间以来母亲不能躺下。在那个让我心碎的夜晚,母亲终于静静地安详地躺下了。周姐看到我母亲头下的枕头太薄,便走到床前一只手托起母亲的头,另一只手拿起一个枕头垫在母亲的头下,并俯身对母亲轻声地说:“孃孃,你好好睡啊!”

    母亲走了,周姐和我一起悲伤。当夜,我对周姐说:“如果你想回家,我开车送你回去。如果你想再住一段时间,你就放心地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她说:“我还想再成都找点事做。”我问:“你想做什么?”她说:“帮人也可以,扫地搞清洁也可以。”我说:“好的。那你就在这里住吧!你就是我的姐姐!”

                                                                                             200911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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