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

终于下雨了，下得很大。早上醒来时，得到了气象台黄色暴雨的警报。会展中心的升旗最后还是没看成。但是还是要出发，为我们在香港的最后一个上午。

地铁带我们到金钟，而后转港岛线。去湾仔，五六十年代的红灯区，外籍船员的风月场所，现在重新规划，成为新的商贸地带。九七回归仪式，在湾仔的香港国际会议展览中心举行。我在电视上看过广场上的紫荆花雕塑，似开未开的局促，不太好看的。真正的紫荆花树，在香港到处都是，花瓣粉红，没有雕塑上那种青铜的厚重，多了几分鲜活，就像这座无限动感的城市。

从地铁站出来，一直不用打伞往前走。楼与楼之间的空间都被连接彼此的空中走廊充分利用起来。有时你会觉得整个街区的建筑物都是彼此相通的，马路成了室内的走廊。有些陈旧的街道，紧挨着路边的，就是建筑物的水泥高墙，颜色已经开始泛黄，带着浓浓的怀旧的感觉。

和我们一路同行的还是匆匆上班的香港人。雨下得很大，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把直柄伞，路过报亭时习惯性地取走一份当天免费的早报。天桥上，有几个大孩子在拍DV。香港是我到过的最拥挤的都市。也许正因为拥挤，这里华丽的建筑物都以浪费的空间来展示它们的奢侈与豪华。会展中心更是空空荡荡，用大量的立柱和透明的建筑装修材料，营造出了一个室内的广大视觉空间。站在里面往下看，就象站在半空中一样。明天“香港国际动漫节”就要开幕了，展厅里来来往往的年轻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透明的落地大玻璃窗外，暴雨正在侵袭这座城市，汹涌的海面上没有船只，对岸的九龙迷蒙一片。而我，就要离开香港了。

一切收拾停当，十二点我们退房。天空还下着雨，多少次旅行，最后一天回家总遇上下雨，这样的巧合也没留住对香港太多的不舍。因为相信，还会再来。

从尖沙咀到九龙塘，再从九龙到罗湖。地铁火车，直到海关。排队，盖章。过关时，用一个微笑和一声谢谢，与香港作寻常的告别。

一点零五分。一座铁桥，这岸是深圳。海关人员对过境客人表现出来的不耐烦让我们很失望。走出罗湖海关，下着雨的特区，一切乱糟糟。这里更像香港的郊区，有过之而不及。客运站里空气混浊得让人几欲作呕。站内几百米范围，连个打电话的公用话亭也找不到。班车还早，我们找个车站边的茶餐厅，躲在空调里享受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粤式下午茶，然后开始怀念对岸的香港。两个的城市，一桥之隔，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区别？我只能相信生活的质量，取决于人们的态度与行动吧。

晚上八点，招满客人的班车终于离开深圳。来也容易，去也容易。香港，有空再来看看你！

香港，想象它只是一块毛玻璃，一面打磨光鲜，银光闪闪，那是给人看的浮华；另一面则粗糙些，那是留给自己的家常，过日子的踏实。

                                                2004．8．13晚十时

                                                      完成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