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上铺的兄弟

 

前几天,大学同班同学老翟来宜办事。上午接到电话，订了午餐，说要去漂流，中午不必招待。下午三点再联系，并订了晚餐，他又说开发区有接待，让我们一行晚上同去。我只好推了预订的酒店，陪他在宜的对口单位领导吃饭。晚上，我与老宋本准备请他喝咖啡，他老先生主动要去唱歌。主随客便，我们去了“钻石时代”。约晚上11点结束。本来第二天中午我又订了餐，准备尽地主之宜，但当我再次拨通他的电话时，他说已经上了高速，直奔他那个城市而去，理由是：有急事！

老翟是我们大学时的班长，分配在学校所在城市的开发区办公室工作，现在好像是创业办主任。经常在全国各地招商引资，大小城市转悠够了，还出过几趟国。这是我在这个城市工作10多年来，他第一次莅临指导。本想与他单独共饮，无奈为了他的公事，我这个主人竟然成了陪客。连订了三次招待餐，最后都被“耽误”，遗憾！

老翟的变化不大，身体没像我们一样，大幅度地横向发展。性格好像也没有因为搞“开发”工作而变得更开放，相反显得更内敛了些。本班女生对他曾经的评价是老实可信，安全度高。从他坐在我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的状态中可以看出，他的变化可能不大；但也说不定，开发区又不是专门培养老好人的地方，说不定他是在暗暗地观察我呢。老宋以律师的敏锐分析，他是混迹宫场时间太长，养成了慎言慎行的习惯。我开玩笑，如此摧残人的公仆，不当也罢。

 晚上的酒席上，我们看到了他昔日的风采。他酒量不大，但喜毫饮。特别是与美女，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几杯酒下肚，开始揭我们在学校时的老底。本着以保护为主的原则，我们没有与他多喝，只是以温和的口气，也总结了他在学校时的爱好：一是喜欢到女生寝室搞联欢活动；二是爱找女生散步并做思想工作；三是爱偷偷请女生看电影，并被我们多次“活捉”。老翟嘿嘿地笑，似否定，又似认可。

 在歌厅，老翟好像压抑已久，率先为自已点了几首经典老歌，如《北国之春》，《小白场》等，并一改平时稳重温和 的样子，拿着话筒拼命的吼起来，有时在高音区唱不出来，腰几乎都弯到地上，脸和脖子都掐得通红。我劝他慢慢唱，他说机会难得，机会难得。他的歌声原始粗放，如同大学时一样没有任何修饰，不客气点说，大约就是五音不全。我们一开始都笑得前仰后合，看他卖斩样子，又时不时为他鼓掌。最后，他又用几近沙哑的声音说，为了表达我们同学的情谊，让我们合唱一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他曾与我们一起的小韩是上下铺。这首歌正好！）唱歌时，老翟的声音平和了下来，不再如刚才的歇斯底里，在他深情地但依然跑调的歌声中，我们相互黯然。是啊，睡在上铺的兄弟，睡在记忆中的兄弟，10多年的时光过去了，我们都有了各自的事情，但抹不去的却是那睡在记忆是的温馨岁月。

 老翟第二天走的时候，没有给我打招呼，我打电话准备请他们吃饭时，他才告诉我走了。我非常生气，让他找高速路上的出口返回。他抱歉地说，不行，的确有事，因为怕走不脱才没与你打招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我记起了前一天晚上老翟在饭桌上说的话：我们的纪律很严，不能按时到会，都要扣工资！我对老翟说，我们都是社会人，彼此彼此！你走吧！高速公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