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遇到一位过去在出版社一起工作的同事，无意中说到了一个沉重的话题——“改革”。根据中央的精神，今明两年我国中央所属的出版社就要改制为“企业”了。按照国家的“制度设计”，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生产文化产品的单位当然应该企业化经营。但是，我国的一些部委所属出版社，大多是上级“行政职能”的一种延伸（事业单位）；利用以往国家对出版社管理的政策，将“书号”变为了一种特许资源，并没有真正形成市场运行机制。因此，当国家将这些“单位”真正改为企业和采用“书号登记制度”之后，部属出版社的“区位优势”和“书号资源”同时丧失。

摆在这些出版社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顺应时代潮流，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经济实体；二是申请“退出”，让上级主管部门撤消其出版资格、重新安置工作人员。第一道路无疑是一条险路——现在的出版市场，已经形成了大出版集团和“大书商”的格局。作为后来者，其生存的艰难是可想而知——这就有些像把刚刚断了奶的婴儿推向大海，出现奇迹只能是小概率事件。第二条道路只能算一条“退路”——大有“辛辛苦苦30年，一退回到‘改革’前”的的感觉。我想，不论是主管机关还是出版社员工都有点“于心不忍”——大家不禁要问，我们就这样完了？

作为一名曾经在出版社工作过，而且现在还乐于对别人说自己是“编辑”的人，面对上述情况，我心情十分复杂。特别是我的那位同事还提醒说，“这回真是让你说中了——如果将来出版社发达了，别忘了那是老子创下的基业；如果将来出版社完蛋了，是你们小子没有本事！”

我真的记不清楚我是否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却十分清楚这是“改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