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Z认识已经几十年了。在几十年中，应该有许多“故事”——

话说一天的傍晚，老Z准备去外地出差。由于要带的东西较多，所以打算在人大门口坐出租车前往火车站。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出租车司机的时候，那位司机反问到：“您是准备往北走还是往西走？”老Z是地道的“老北京”，至少上数三代，都生活在这个叫做“北京”的地界。莫说是从人大门口到北京火车站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路线，就是从奶子府到北官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我想这位司机师傅那天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了——想宰人，但没有找对地方。只见老Z嘿嘿一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师傅，您觉得是您的北京话地道，还是我讲的地道？”要说这位司机师傅也真是个明白人，二话没说，拉着老Z直奔人大的南面——北京火车站而去。

从人大去北京火车站，速度当然是重要的，但是比速度更重要的则是方向。如果不是老Z成熟老道，他那天恐怕要进行一次环城旅行了。因此，“老Z的故事”告诉我们，对于具体事件而言，要先选择方向再考虑速度；对于抽象事件而言，任何路径、方法都是由任务决定的——如果要过河，那么可以选择船和桥；如果要上楼，可以选择楼梯和电梯；如果……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没有“主体”的“方法论”是不存在的——大家不要光顾着磨刀，还要先知道杀谁。

尽管老Z曾经不只一次地在公开场合强调他自己非常不适合做领导，但上级领导偏偏不知趣地让老Z做了“领导”。如果这一“情况”具有规律性的话，我倒建议老Z赶紧改口说自己非常不适合做“总统”，那么我们老哥几个没准还有希望组织一个“总统”卫队。

按下“总统形成规律”不表，先说已经成为“领导”的老Z的故事——“过去的事”。大凡世上可以称其为领导者，无不以发号施令为己任也。老Z既然被“不知趣”的上级推上领导岗位，再不想作为，令还是要发的。恰逢一日，学校准备在星期日召开一个重要会议。老Z环顾左右，只有“虚实大师”符合参会的条件——于是，急令“虚实大师”前往。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会议的组织者因为“健康的原因”取消了会议。“虚实大师”好不容易出师一次，绝不能铩羽而归——为了证明是组织者的原因而不是自己没有来学校，前往“Z府”履行告知责任。

按照侯宝林先生的对话套路，此番“虚实大师”“Z府”之行可以分为繁、简两种版本。其实，“虚实大师”恰好是山东人，“简版”的那四字“短语”说起来应该是朗朗上口。可惜“军中无戏”言，“虚实大师”还是锁车上楼、敲门入室，将没有开成会议的情况“面呈领导”。既然故事已经按照“繁版”发展，那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汇报完毕，领导表态，留下吃饭”了。不料饭后“领导”继续“表态”，不但“表态”，而且表的是与饭前一样的“态”； “领导”不但表一遍“与饭前一样的‘态’”，而且反复表“与饭前一样的‘态’”——这时，仅仅在这时，“虚实大师”缜密的哲学头脑受到了空前的挑战……

什么叫大师？大师就是能够临危不乱、处乱不惊，该出走时就出走的人。只见那“虚实大师”慢慢起身，口称家中有事，迅速离开了“Z府”，为后人留下一片想象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