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美丽的居所与飘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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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逛书店,顺便买了本吴尔夫的《书和画像》送给太太。回到家粗粗翻阅,一时竟不忍释手。闲散的随笔中透着轻松,飘逸的文字里藏着温婉,这实在是一本可爱的书,在枕边灯下,循着这位绝世才女的文字,神思轻闲地缓辔徐行在无边的绿野上。
最喜欢书中的《纽卡塞公爵夫人》一篇,这个名字对孤陋寡闻的我是完全陌生的。这位兰姆笔下的“极高贵、极雅致、极贤德,又有古怪念头、独创思想、大家风范的”英国早期女作家,这位写下无数诗歌、散文、剧本、哲学文章以及传记的公爵夫人,她的作品在如今的英国本土也鲜有人阅读。
狂热与自负,激情与无知,标新立异又追求浮华,玛格丽特.鲁卡斯,这位一生为名而生的美丽女人,其身后依然深陷毁誉参斗的评论旋涡之中。她得到了她所需要的声名,却没能让她自己孜孜辩解的作品留芳。但在吴尔夫略带挪愉又不失惋惜的文字断片中,我们依然可惜清晰地看到玛格丽特张狂的想象力和鲜活的热情。
年轻的时侯,想象与热情曾让她游走在仙境般的笔调中:
“她居住的是仙后的宫殿,
那结构全是海螺壳修建,
迷离的彩虹做成帷帐,
入内一瞧,美丽叫人惊叹!
透明的琥珀建造出她的闺房,
炉火微薰,发出阵阵幽香,
床只是一只樱桃核,细刻精雕,
一片蝴蝶翅翼在床头悬飘,
鸽子的眼膜做成她的被单,
枕头安放在紫罗兰蓓蕾上边…”
很多年过去了,她成了显赫的公爵夫人,她终于有机会和笛卡尔、霍布斯这样的大师接触,她终于可以把狂野热情与奇想妙想随时变成付之出版的大量铅字,但她也开始在纯粹与粗俗中迷失方向,她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这样扭曲着文字:
她就这样的走过唯美与粗俗的篱笆,她也就这样把自己封闭在狭窄自足的空间里。玛格丽特,这位总是梦想成为大家的女人,注定无法让自己的作品不朽。但是,多少年后,这个女人笔下燃烧的纯真情感,还是会深深地打动你,就像我们常常嘲笑堂吉诃德挑战风车的愚蠢,却不得不为他与生俱来的纯真和执着所感动一样。喜欢堂吉诃德的人,也一定不会讨厌玛格丽特。
有趣的是,穿越百年,在这个繁华躁动的世界里,玛格丽特和堂吉诃德鲜活的精神和梦想早已奄奄一息,但这个烽烟遍地、一地鸡毛的年代所折射的,却恰恰是公爵夫人当年破碎的文字粗俗的影子。行为法则可以巅覆,艺术规则可以推倒,语言逻辑可以击碎,所以我们总会无可阻止地看到可笑的行为艺术,丑陋的怪异雕像,看了除了为谋生而存在的评论家之外谁也读不懂的邋遢画作和荒诞诗行。他们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接受着狂热众生们敬若神明的膜拜,这也许正是玛格丽特所需要的,可惜她没能等到这一天,后现代主义的潮水汹涌而来的今天。
浪潮终将退去,永不褪色的是平静的沙难,自由的海风和辽阔的天空。在这个浮躁而错乱的年代里,有几个人退回心灵?退回良知?退回简单?退回平淡?所以我们孤独,我们彷徨,我们无助,我们迷失。但人终究有别于动物,所以我们在麻木中沉淀着苦痛,在呐喊中喧泄着清醒。我们承认,在精神深处,玛格丽特与唯美是相通的,这与今日媚俗而毫无羞耻之心的文化垃圾们不可同日而语;但在形式的道路上,玛格丽特却遗憾地偏离了航向,因为粗俗永远无法取代唯美,因为艺术的飞翔离不开纯真的心灵,也离不开精绝的技巧!
铁杆米兰,六月二十八日于福州米兰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