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式杂文：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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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志峰

一位穿着时髦的小伙儿蹲在街边，面前用粉笔写着两个大字——卖脸。B城人最爱看热闹。有热闹可看，人们哗啦就围了上来。卖脸？好玩。很多人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伙儿，一边议论纷纷。

看到自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小伙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老少爷们没看错，小子我今天就是卖脸来啦。有人或许要问了，这脸也能卖？咋个卖法？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首先呢，您可以拿我的脸做广告。我脸上有三块地方供出租——额头和两颊。可以短期租，将您的品牌、商标或广告语做成不干胶贴在上边，或用油彩画在上边；也可以长期租甚至终身包租，将您需要的内容纹在上边。当然，终身包租的费用要高一点，并且小子我至今尚未娶妻，纹脸后媳妇儿难找，您得帮我解决终身大事。”

围观者发出一阵哄笑。小伙儿停顿了一下，等周围静下来继续解说：“或者呢，您可以拿我的脸出气。您受了老板的气、受了老婆的气，没地方发泄怎么办？只要支付很少一点费用，就可以在我这里找到平衡。比如说吧，只要出10块钱，就可以朝我脸上吐口水——当然，希望您没有非典、禽流感之类的传染病；出20块，我就可以给您下跪磕头并听您训斥——当然，时间是有限制的，半分钟，如超出则须追加费用；出30块，您就可以抽我一耳光——这项服务仅限女性，并且请您高抬贵手，我脸皮薄，不经打……”

围观者再次哄堂大笑。小伙儿很满意自己演说的效果，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接着说：“您还可以拿我的脸来给您长脸。比如说您追女孩，我可以给您当跟班，替您跑腿，听您吆五喝六，绝对像领导的秘书一般顺从。或者咱们策划一场冲突，我一开始很牛气的样子，装得跟城管似的。可当您出手的时候，我立马甘拜下风屁滚尿流，窝囊得跟小商小贩似的。于是乎，您的形象顿时就高大起来啦！”

围观者更欢乐了，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更是调侃道：“不要脸、不要脸，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呀。”正当人们意犹未尽，期待小伙儿能继续表演带来更多欢乐的时候，小伙儿突然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围观者是多么的失望啊。他们叹着气，悻悻地地散开了，有人还骂骂咧咧。

在一个隐蔽的街角，四五个年轻人向卖脸的小伙儿汇报战绩：“今天收益不错。共到手钱包12个，共计人民币8848元；手机8部，其中一部是某单位小领导的，里边存有他跟几个女人的来往短信，还有敏感图片和视频，应该可以大大地敲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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