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9日星期二15:11
(2022-11-10 04:28:06)分类: 散文随感 |
2022年8月9日星期二
15:11
看雨,清而凉的风偶尔越过纱窗的栅栏,触摸一下我,在左臂上绕个圈,就消失不见了,这酷夏后难得的偶遇和赐予。当然,它会越来越多,伴随着秋甚至冬的临近,并且变强、变实,变得没那么稀罕,甚至令人厌烦和畏惧。爱是总要走上各种成色的道路。人会死,爱不会。
明暗起伏,如有一个压杆,控制着天光的井泵。但又微弱得似乎只有闲人才能发现。黑点、白点,不影响活。明许、暗许,对不可见的伞下的人,无甚差别。雨大些、小些,活,也不太有区别。只是略略牵动这个闲人罢了,她的目光被窗外钉住,她起伏,和着明暗的升降,和着天军和雨师的鼓点,和着大地的悲歌、心跳和没人在意的胸脯的起伏。
大地以自己为巢,然这巢老化、破损,有些灼伤的痕迹,她的孩子们纵火,连同她和他们自己都有熔化的危机。巢边有掉落的孩子,巢内有罪犯,有人造瘟疫,有战火和同归于尽的威胁。她本是像养花和果实那样养育着孩子,并为此准备着自己的慈爱、丰盛和万万里的宽容。她递出白白的手掌、真挚的怀抱、温暖跳动着心。现在,它们全布满棘刺、碎刀片和一些战胜者象征却一无用处的高高顶在一根刺刀尖上的安全帽。芳草汀变成钞票汀;清溪明河变成浊臭沟……不用单独建,每栋墙上都有哭声……哭声像不像这雨声?天为什么哭?天敲着警鼓,像个五千年前的土人,用不可解释的语言又哭又歌。像一种乞求、像一种警告、像一种仇恨的诅咒、像一种事后的哀叹。唉,你这一直活着的雨声,岂是仅有婴儿般历程的人类能听懂的?更何况,人类通常忙得,没人停下来听、辨识、领悟,甚至跟着一起哭泣。如果你再细心些,这雨声是不是和你的心跳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