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
《中国家庭的轮回机制》一文,让很多人感到悲观甚至绝望,也有不少朋友问,这个链条怎么破?
其实,既然是链条,那意味着,任何一个环节被破,都可以破了这个轮回的链条。两个地方最应该破,一个是婚姻,如果能以爱情开始,那就太理想了,有了这个基础,以后都会变得容易;一个是妈妈好好养育孩子,让孩子内心有满满的爱。不过,破任何一个链条,都需要很深地认识自己,不是一日之功。
这一图景不正是中国的写照:普通的男人们,被压制性的权力体系吸走,家庭就剩下母亲与孩子。而在家的男人们,常常也如皇宫中的阉人一样,不存在地存在着。
由此可以说,社会权力体系中的“皇帝们”,和一个个小家庭中的“大母神”们,他们联手构建了中国社会与家庭的专制制度。虽然很多人更愿意说,即便在家里,也是男性大家长说了算,但我忠于我的观察。
到这儿,我有了一个很简单的推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需要能保护自己的家庭,也在家庭中真切存在着,这竟然成了一个如此有价值的图景。男人们蝇营狗苟,拼命在社会权力体系上攀爬时,为的是争到那个唯一的皇帝位置,或者有很多象征含义的家长位,也即有权力保障的交配位,这真是一种很可悲的存在方式,如同虫子般的生存方式,而且它总是以无意识的方式存在着。
男人们是应该想想,当自己被权力体系——政治与工作——从家庭中吸走时,那其实是一个很悲哀的存在方式。
父亲去哪儿了?或者说,父性去哪儿了?
和几个男性来访者咨询,都谈到了一个绝对禁止性的超我。譬如一次咨询中,一个男性来访者看到了一个意象——纯黑的、狰狞的魔鬼。在和女性来访者咨询中,也出现了这种绝对禁止性的超我,如一来访者梦见,一个航母一般大的纯黑苍蝇站在她身上,盯着她看,她一动都不敢动,一动,苍蝇就会一口将她的头咬下。
依照弗洛伊德的经典精神分析理论,超我主要来自于父亲,父亲需要给孩子树立规则,但这个绝对禁止性的超我,就不再是具体某个父亲的化身了,它像是一个哲学的存在,像是一个魔鬼。
和英国精神分析师探讨时,她问:这个魔鬼般的超我是什么?它如何展现在你们的社会中?我想,它就是中国社会权力体系中的皇帝吧。皇帝只有一个,但他的禁止性力量弥散于每一个角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个王、皇,这个魔鬼,要统一一切,要限制一切。这像是必须的,所以社会解决方案,需要孔子的“克己复礼”,克制每一个人身上的能量或攻击性,而遵从礼,也即通过一层又一层的体制,向这个表面上的皇帝、内在的魔鬼表示顺从。
在一个个的小家里,一个又一个的大母神,则在各种细微处传递这种信息——我永远是对的,你必须按我的来,否则你去死,不然我就去死。
作者:武志红
微信:wzhxl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