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人物评传》(修订版)之《颜渊》(2023年4月11日)
(2023-04-11 1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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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雍也篇》:“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论语·雍也篇》:“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论语·颜渊篇》:“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颜渊(?—公元前481年),曹姓,颜氏,名回,字子渊,鲁国都城人(今山东省曲阜市),比孔子小四十岁[],他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在孔门七十二贤中位列首位。
曲阜颜氏世代聚居在城内的一条小巷,名曰陋巷,可见这里的房屋都比较简陋,住户身份也比较普通,在氏族社会中,颜氏族人很难有改变命运的机会。颜渊出生在陋巷,他家境贫寒,虽然他家在郭外有田五十亩,在郭内有田十亩[],但是一家人生活依然很清苦,所以他对人说:“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意思就是,因家中贫穷,平时吃饭既无酒,又无肉。
曲阜颜氏有多人投到孔子门下习礼,七十二贤人中就有颜路、颜辛、颜高、颜祖、颜之仆、颜哙、颜何等,不见经传者更多,这种情况说明颜氏族人非工非商,只能以执礼为业,即儒业。颜渊在十几岁时就随其父颜路投在孔子门下,他学习异常刻苦,从不懈怠,孔子对他非常赏识,多有称赞:
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
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颜渊笃学而深思,日进而不止,虽然他在孔子面前少言寡语,看似愚笨,其实他在暗地里苦下功夫,所以心里比谁都明白。
孔门弟子对颜渊也非常敬佩,孔子曾让子贡和颜渊作比较,子贡答道:“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孔子也随之感慨道:“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颜渊能够做到“闻一以知十”,说明他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都很强。
颜渊在学习方面最值得称道的是“好学”,鲁哀公、季康子都曾向孔子了解孔门弟子情况,孔子唯一认可的是颜渊: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在《论语》语境中,“好学”与“学”是不同的,“学”是一个改善知识结构的学习过程,而“好学”则是一个提高道德修养的修身过程。孔子曾对“好学”做出具体阐述: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11]。
对照孔子的“好学”标准,颜渊身居陋巷(“居无求安”),箪食瓢饮(“食无求饱”),对物质生活方面的要求极其简单,对精神生活方面的追求却非常丰富;他把学习作为修身立德的重要方法,在日常生活对自己要求很严,视听言动无不循礼(“敏于事而慎于言”),所以道德修养已经达到“其心三月不违仁”的境界[12];他终日沉浸在学习和思考的乐趣之中,已经达到忘我的境界,这种乐以忘忧的好学精神正是孔子最为欣赏的,所以他再三称赞道:“贤哉,回也!”[13]“回之仁贤于丘也。”[14]司马迁也评述道:“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15]
颜渊在研修儒学方面并无特别建树,但是在道德修养方面则远胜他人,他最大的优点是有志于行,立志要做一个像虞舜那样品德高尚的人,他说:“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16]为了提高道德修养,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几近苛刻,所以孔子说他“强于行己”[17]。有一次,他向孔子请教修仁为礼的方法,孔子答道:“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他又请孔子再讲一讲“复礼”的具体要求,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18]
聆听了孔子的教诲后,颜渊回到家中,紧闭家门,连续好多天都不敢出去,因为当时社会上违反礼制规范的言论和行为实在太多,几乎无所不在,如果严格遵守孔子在视、听、言、动等方面的要求,不仅自己不敢说话,也不敢听别人说话,不仅自己不敢做事,也不敢看别人做事,这完全是做不到的。
若干天后,有人来看望颜渊,见他突然消瘦了许多,就关切地问他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说最近孔子向他讲授了君子修仁为礼的基本方法,当时并没有觉得难,后来回到家后仔细一想,发现难度超乎想象,如果按照孔子所讲授的方法去做,根本就无法达到要求,如果不按照孔子所讲授的方法去做,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他为此而感到焦虑,心里反复纠结,所以人就消瘦了许多[19]。
提高个人道德修养贵在坚持,一日求仁修德容易,长期求仁修德则难。颜渊在修身立德方面能够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所以道德修养境界明显高于其他弟子,孔子曾直言不讳地说:“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20]意思就是,颜渊能够长久保持“克己复礼”的状态,其他弟子则难以维持长久,这种差距经过长年累月就逐渐显现出来。此外,修德求仁还需要具有自省精神,时刻检点自己的行为,发现问题不迁怒于别人,努力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尽量避免重复犯错,即所谓“不迁怒,不贰过”[21]。颜渊在加强自省方面也得到了孔子认可,他说:“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22]又说:“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23]“庶几”是接近完美的意思。子贡也称赞他道:“能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颜回之行也。”[24]由于颜渊能够严于自律,恪守礼制,修德求仁,所以他在孔门四科十哲中名列“德行”优等。
在孔门弟子中,颜渊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他整日沉浸在求学修德的情景里,对于出仕为官、博取功名之类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所以他一直生活在贫困之中,孔子也说他“屡空”[25],就是在经济上入不敷出。孔子曾建议他出仕为官,获取一份俸禄,这样至少可以改善生活状况,然而他认为自己每天读书诵诗,习礼作乐,生活很充实,心情也很愉悦,他觉得能有这样的生活就很满足了[26]。孔子后来感慨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27]意思就是,只有你我二人能够坚持理想,淡泊名利,不愿迎合世俗,随波逐流,这种口吻大有惺惺相惜、知音难觅的意味儿。有一次,孔子分别向子路、子贡和颜渊提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路的答复是“知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爱己”;子贡的答复是“知者知人,仁者爱人”;而颜渊的答复则是“知者自知,仁者自爱”。孔子后来对三人做出评述:希望别人能了解和关爱自己的人是一个够格的士人(子路),希望自己能了解和关爱别人的人是士君子(子贡),而只希望自己能了解和关爱自己的人则是明君子(颜渊)[28]。明君子是能够深刻理解并积极践行儒学忠恕精神的一类人,他们甘守清贫,勤学苦修,自得其乐,在与人交往中不求诸人,反求诸己,做到知人先自知,爱人先自爱,这种道德修养已经达到至高境界。
“政事”是孔门儒学的一门重要课程,许多弟子都热衷于出仕为官,而且仕途通达,声名远扬,如冉有、子路、子贡等。颜渊对从政则比较淡漠,因为他与其他人志向不同,有一次,孔子带领弟子们北游农山(今山东省淄博市境内),他让弟子们各言其志,子路说自己的志向是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子贡说自己的志向是在大国交战的战场上劝和促谈,罢兵休战;颜渊则说自己的志向是效法古代圣王,再现太平盛世,“锻剑戟以为农器,使天下千岁无战斗之患”[29]。显然,颜渊的政治志向过于理想化,脱离实际,在大国争霸的历史背景下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所以他很难得到重用。
在政治志向方面,颜渊与孔子比较相似,孔门师生厄于陈、蔡之时,孔子让诸弟子解说“君子固穷”问题,颜渊的解说是“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意思就是,修道在我,成道在人,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大道不行而自责。孔子对他的解说最为满意,甚至开玩笑地对他说:“有是哉颜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30]这个玩笑开得确实有点大!
尽管颜渊固守清廉,不愿出仕为官,但是他对政治问题还是比较关注的,《论语·卫灵公篇》中载有“颜渊问为邦”,“为邦”就是辅佐当权者治理国家。他对于治国安民也有独到见解,《荀子》等书中记载了“东野毕之马失”的事情,颜渊从中总结出驭马之术与御民之道的相同道理:“昔舜巧于使民,而造夫巧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夫不穷其马,是以舜无失民,造夫无失马也。”“巧”与“穷”是两种驭马之术,也是两种御民之道,“巧”的结果是“使民”,“穷”的结果则是“失民”,他由此得出“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的结论,鲁定公对他的观点十分赞赏[31]。
根据各类典籍记载,颜渊曾经有过出仕为官的念头,《庄子》中的《至乐》《人间世》等篇中有“颜渊东之齐,孔子有忧色”和“颜回见孔子,请行(将之卫)”的记载,《说苑·敬慎》和《孔子家语·贤君》中也有“颜渊将西游于宋”的记载,不过这些记载均没有具体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等信息,因此未必可信。孔子对于颜渊出仕为官(“东之齐”)是持以开放态度的,但也有所顾虑,他说:“吾恐回与齐侯言尧、舜、黄帝之道,而重以遂人、神农之言。彼将内求于己而不得,不得则惑,人惑则死。”[32]意思就是,颜渊为人处世过于理想化,热衷于宣扬脱离实际的先王之道,很难融入现实政治,最终必将害人害己。当然,如果他能遇到贤德之君,得以充分发挥其才华和能力,也许会获得巨大成功,“以御于天子,则王者之相也”[33]。不过在春秋乱世之中,没有人会对颜渊的高谈阔论感兴趣的,所以孔子对他下了“怵于待禄”的评语[34],意思就是,颜渊在出仕为官、领取俸禄方面有心理障碍,因此不适宜出仕为官。根据上述言论推断,颜渊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出仕为官。
后人对于颜渊不愿从政亦有评述:
颜(渊)、原(宪)、公析(哀)因馑于郊野,守志笃固,秉节不亏,宠禄不能固,威势不能移,虽有南面之尊,公侯之位,德义有殆,礼义不班,挠志如芷,负心若芬,固弗为也[35]。
惜乎颜渊以退为进,天下鲜俪焉[36]。
这些评述主要是从道德层面来赞扬颜渊等人能够安贫乐道,持节守义。“以退为进”是不求权位利禄而力求道德精进;“鲜俪”是很少有人能与之相配。如果从政治层面来分析,颜渊所持的政治理念与他所处的争霸时代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在现实政治中得不到响应。有用的才是有价值的,这也许就是颜渊最终未能出仕的根本原因。
颜渊是孔子最忠实的信徒,他对孔子无比崇拜,对孔子的儒学思想也深信不疑,故而被称为孔子“四友”之一[37]。鲁人少正卯在曲阜设帐授徒,与孔门儒学形成竞争之势,当时许多孔门弟子受到少正卯学说思想的蛊惑,都改投到他的门下,致使孔门“三盈三虚”,唯有颜渊立场坚定,始终不离不去,因为他坚信儒学必将昌盛,孔子必将成圣[38]。孔子周游列国期间,在匡邑遭人围攻,颜渊负责断后,混乱之中与众人走失,孔子以为他遭遇不测,他后来解释道:“子在,回何敢死?”[39]这种生死相随的忠诚在孔门弟子中是绝无仅有的。
颜渊一生都在追随和效法孔子,从不懈怠,“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40],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难以达到孔子既仁且智的修养境界,故而他感叹道: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我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41]。
许多人生道理只有在生活中慢慢领悟,没有经历就无法明白,这正是颜渊觉得自己与孔子无比接近而又忽前忽后的原因。后人对此评述道:“惜乎仲尼潜心于文王矣,达之;颜渊亦潜心于仲尼矣,未达一间耳。”[42]所谓“未达一间耳”,就是只隔一层窗户纸而已。
颜渊曾为此专门向孔子请教,《庄子·田方子》:
颜渊问于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夫子曰:“回,何谓邪?”曰:“夫子步,亦步也;夫子言,亦言也;夫子趋,亦趋也;夫子辩,亦辩也;夫子驰,亦驰也;夫子言道,回亦言道也;及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者,夫子不言而信,不比而周,无器而民淘乎前,而不知所以然而已矣。”
颜渊效法孔子,亦步亦趋,然而始终无法跟上孔子的步伐,因此感到困惑。孔子对他说了一通天地万物、有待无待的大道理,颜渊听得更加糊涂了。不过这些言论都是道家者言,姑妄听之。
颜渊成年之后娶宋国女子戴氏为妻,生有一子,名曰颜歆。由于颜渊长期勤学苦修,情绪焦虑,劳累过度,心力交瘁,加之营养不良等原因,他在二十九岁时头发全白了,牙齿也脱落了,四十岁出头就不幸夭亡,所以东汉王充说“颜渊困于学,以才自杀”[43]。颜氏家族经济拮据,实在无力为他置办像样的丧具,其父颜路只好去找孔子帮忙,希望能用他的车乘为颜渊改制一副外椁,孔子则以“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为由拒绝了[44]。颜渊与孔子情同父子,孔子听闻颜渊夭亡的噩耗后悲恸不已,连声呼道:“噫!天丧予!天丧予!”[45]孔子对颜渊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儒学衣钵,颜渊不幸夭亡,孔子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鲁哀公听说颜渊去世,打算亲自登门吊唁,以示恩宠。颜渊虽然是孔门高足,在当时也颇为知名,但是他身份普通,没有出仕为官的经历,所以鲁哀公不知道应该如何行礼,于是就派人去向孔子请教,孔子说:“凡封域内,皆臣子也。礼,君吊其臣,升自东阶,向尸而哭,其恩赐之施,不有笇也。”[46]意思就是,但凡在鲁国境内的士人与鲁哀公均为君臣关系,所以吊唁时只需行君臣之礼就行了,不必用改变传统礼仪的方式来彰显其德行。
颜渊去世后,其门人子弟继承了他的学说思想和修身方法,逐渐形成了一个以安贫乐道、修身立德为主要内容的学术派别,“儒分为八”中有“颜氏之儒”[47],不过该学派没有什么著述传世,所以对后世影响不大。
历代统治者对颜渊非常推崇,不仅配享孔子,祀以太牢,还屡次加封进爵,唐开元年间被追授为兖公,宋大中、祥符年间被加封为衮国公,明嘉靖年间又尊称为复圣,地位仅次于孔子。
[] 著者按:《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和《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中均称颜渊“少孔子三十岁”,卒时年纪约三十岁出头,这与《公羊传》中把颜渊卒年定在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不合,因此学界普遍认为他应该比孔子小四十岁。
[] 《庄子·让王》。
[] 《庄子·人间世》。
[] 《论语·子罕篇》。
[] 《论语·子罕篇》。
[] 《论语·为政篇》。
[] 《论语·公冶长篇》。
[] 《论语·雍也篇》。
[] 《论语·先进篇》。
[] 《论语·学而篇》。
[11] 《论语·公冶长篇》。
[12] 《论语·雍也篇》。
[13] 《论语·雍也篇》。
[14] 《列子·仲尼篇》。
[15] 《史记·伯夷列传》。
[16] 《孟子·滕文公章句上》。
[17] 《说苑·杂言》,并见《孔子家语·六本》。
[18] 《论语·颜渊篇》。
[19]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五)·君子为礼》。
[20] 《论语·雍也篇》。
[21] 《论语·雍也篇》。
[22] 《礼记·中庸》。
[23] 《易·系辞下》。
[24] 《孔子家语·弟子行》。
[25] 《论语·先进篇》。
[26] 《庄子·让王》,并见《韩诗外传·卷十》。
[27] 《论语,述而篇》。
[28] 《荀子·子道》。
[29] 《说苑·指武》,并见《韩诗外传·卷九》等。
[30] 《史记·孔子世家》。
[31] 《荀子·哀公》,并见《韩诗外传·卷二》。
[32] 《庄子·至乐》。
[33] 《孔子家语·弟子行》。
[34] 《说苑·杂言》,并见《孔子家语·六本》。
[35] 《潜夫论·卷三》。
[36] 《法言·君子》。
[37] 《博物志·卷四》:“仲尼四友:颜渊、子夏、子路、子张。”
[38] 《论衡·讲瑞篇》。
[39] 《论语·先进篇》。
[40] 《史记·伯夷列传》。
[41] 《论语·子罕篇》。
[42] 《法言·问神》。
[43] 《论衡·效力篇》。
[44] 《论语·先进篇》。
[45] 《论语·先进篇》。
[46] 《孔子家语·曲礼公西赤问》。
[47] 《韩非子·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