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言论评析》之《过毋惮改》(2017年8月12日)
(2017-08-12 14: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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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类: 《论语》言论评析 | 
 
 
 
 
 
 
本章是有关君子之道的论述,“过则勿惮改”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子罕篇》中也有相同言论。“过”是过失、过错;“惮”是畏惧、害怕。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犯错,不要怕难堪,也不要怕麻烦,及时改正就行了,因为闻过即改是君子风度,闻过必文则是小人行径[①]。
知错即改,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但是却有许多人做不到,他们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屡教不改。人们犯错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带来的危害也有轻有重。
有一种是明知故犯的错误,比如鲁哀公娶同姓女子为妻,严重违反了“男女辨姓,礼之大司”[②] 的规定,陈司败故意刁难孔子,问鲁哀公是否知礼,孔子为君讳言,不得不违心地说:“知礼。”后来陈司败因此而私下诋毁孔子,弟子巫马期告知孔子,孔子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③] 孔子所犯的错误其实是一种主观故意,以错为对,因此就不存在改不改错的问题。
还有一种是认知方面的错误,比如宰予是孔子比较赏识的一个弟子,孔子对他青睐有加,多有期许。但是宰予后来受到异端邪说的影响,对儒学渐渐产生厌倦情绪,他不仅经常言语顶撞孔子,甚至还在白天睡大觉,孔子发现后严厉批评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事后孔子又对人说:“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④]“听其言而信其行”就是认知方面的错误,孔子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加以改正,从此以后他对宰予就改为“听其言而观其行”了,避免再发生认知错误,这就是及时改正错误取得的效果。知错是改错的前提,如果在认知方面出现问题,那么改错也就无从谈起了。根据《史记》记载,孔子一生对两个弟子存有偏见,一个是宰予,另一个是澹台灭明,直到晚年他才意识自己在认知方面发生错误,所以他自责道:“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其人,失之子羽。”[⑤] 可见,提高认知能力才是避免犯错的最有效方法。
还有一种最常见的错误,就是有错不认错,也不愿意认真改正错误,这完全是主观原因造成的。孔子说:“过而不改,是谓过矣。”[⑥] 意思就是,知错不改才是真正的过错!
孔子是一个道德自律能力和自我反省精神很强的人,因此他对于错误的态度是不隐瞒、不忌惮、不纠结,他愿意一切开诚布公,欢迎所有人对他提出批评,并监督自己改正错误。他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这个“幸”字集中表现了他闻过则喜、知错必改的勇力和魄力。后来子贡总结道:“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⑦] 孟子也说:“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古之君子,其过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见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今之君子,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 [⑧] 一个人敢于把自己的过错公布于众,就说明他有知错必改的决心,这是有德君子的修为。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缺乏道德修养的小人,子夏说:“小人之过也必文。” [⑨] “文”是文过饰非。小人犯错,不仅拒不认错,还要强词夺理,百般狡辩,结果必然是害人害己!
 
 
《论语·子罕》:“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未如之何也已矣。’”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闻过即改,不失为君子。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往往无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因此需要他人提醒。如何对待他人的善意提醒?这是本章重点讨论的问题。
从内容来看,本章言论应该是对当政者说的。当政者如有过错,理应虚心接受批评意见,及时改正错误,不论批评意见是尖锐还是委婉。“法语之言”就是尖锐的批评意见,“法”是法则、法度,“法语”就是符合法度的官话,朱熹《论语集注》:“法语者,正言也。”人们常说,忠言逆耳,“法语之言”就是这种逆耳忠言。“巽与之言”则是委婉的批评意见,“巽”是和顺、恭顺,“与”是赞同、附和,朱熹《论语集注》:“巽言者,婉而导之也。”两种不同的表述方式产生两种不同效果:对于尖锐批评是“从”,对于委婉批评则是“说(悦)”。孔子认为,“法言”也许过于严厉,听起来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却有利于认识和改正错误,所以他强调“改之为贵”,知错能改才是最重要的;“巽言”完全顺从己意,听起来让人高兴,但是却不能起到批评教育的作用,因此他要求“绎之为贵”,“绎”就是寻绎其理,细加分析,面对问题开动脑筋认真思考才是最可贵的。孔子最后强调指出,“说之不绎,从而不改”都是愚蠢低级的错误,如果不能认真改正,那就无可救药了!
“改之为贵”进一步强调了“过毋惮改”的要求,对于当政者来说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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