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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事件评述》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2015年8月1日)

(2015-08-01 16:35:02)
标签:

历史

孔子

卫国

子路

卫灵公

分类: 《论语》事件评述

 

《论语·子路》:“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卫君待孔子而为政”之事,是子路根据卫国当时的政治形势提出来的一个假设。这里的“卫君”,历代注家都认为是卫出公辄,“待”为延请之意,具体时间应在鲁哀公七年(公元前488年),即孔子自楚返卫的第二年。这件事情原本可以有两个发展走向:一是孔子接受了卫出公的邀请,在卫国出仕辅政;二是回绝了卫出公的邀请,没有贸然去蹚卫国这潭浑水。根据《左传》、《史记》等史书记载,孔子最终并没有接受卫出公的邀请,不久后便返回鲁国。

孔子为什么没有接受卫出公的为政邀请呢?这与卫国当时的政治形势有关。卫出公是卫灵公的嫡孙,他的父亲是原卫太子蒯聩。蒯聩因得罪卫灵公夫人南子,被罢黜太子身份,流亡晋国。卫灵公去世后,公子辄继位,是为卫出公。此时流亡在外的太子蒯聩在晋国国卿赵鞅的护送下,也匆匆赶回卫国争夺权位。此后十余年间,这对亲生父子为了争夺君位,各自网罗人才、积蓄力量,争斗得你死我活。孔子当时名显于天下,他不仅本人具有丰富的为政经验和强大的政治号召力,而且他门下弟子众多,个个出类拔萃,所以卫出公急欲拉拢孔子加入他的执政团队,来壮大自己的力量。由此可见,子路向孔子提出“卫君待子而为政”的假设应该无限接近事实了。然而孔子最终没有接受卫出公的延请,尽管史书中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从他与子路的对话中可以推断,双方是因为为政理念不同。

在孔子的礼制思想中,维持君臣父子的名分是为政的第一要务,当年齐景公向他请教为政问题,他脱口答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1] 现在子路又向他提出“子将奚先”的问题,他仍然强调道:“必也正名乎!” 孔子认为,目前卫国君臣父子的名分全乱套了,蒯聩是卫出公的亲生父亲,原本是名正言顺的卫国太子,现在却淹恤在外不得立,为君不君,为父不父,诸侯各国对此多有非议;而卫出公辄虽为卫国国君,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不仅剥夺了原卫太子蒯聩的合法继承权,而且还借助齐国军力来围攻蒯聩暂居的戚邑,必欲将其置于死地,为臣不臣,为子不子。面对如此混乱复杂的政治局面,孔子已经意识到,想要在卫国推行自己的“正名”主张几乎没有一丝成功的希望,所以他不愿卷入这场荒唐的君臣父子之争,以保全自己的清誉。

尽管“卫君待孔子而为政”之事只是一个没有真正发生的假设,但是孔子关于“正名”的论述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是孔子礼制思想中的重要内容,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1] 《论语·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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