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华安县西坑村开天大帝奇特扶乩民俗

 

扶乩

 

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五，是华安县沙建镇西坑村善德庵开天大帝的诞辰日，善德庵奇特的扶乩民俗，一直以来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关于开天大帝的传说，更是令人心生敬畏。小刘是西坑村人，虽然长年在漳州工作，但每逢开天大帝诞辰日，是一定要回村参加祭拜。应他之邀，我与“漳州头条”的大马夫妇，一同前往参观。西坑村离漳州市区约30多公里，汽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上午8点40分，我们到达善德庵，祭祀仪式正好开始。

 

善德庵开天大帝抬尫轿

 

 

善德庵主祀开天大帝，并祀开天二帝、开天九帝、关帝、伽篮、三坪祖师及格门土地公、下楼门土地公、顶楼门土地公、下尾山土地公十尊神明。相传，开天大帝有九个兄弟，二帝在邻村京头社，三帝在汰口寨社，四帝在汰内村汤坂社、五帝在沙建村建美社、六帝在汰内村福全社，七帝在沙建村朝营社，八帝在新圩镇天宫社，九帝在打铁坑一座山上。因九帝所在的社在数百年前就废毁，庙也湮没在杂草野树之中，只剩下一个地名。由于无人供奉，西坑村信众于2016年另雕刻一尊九帝神像，供奉于善德庵。而京头社的二帝，每当大帝扶乩时，二帝就不显灵，得等大帝下乩时，二帝才显灵。为此，两村信众合议，在京头社加祀一尊大帝，在西坑村加祀一尊二帝，以保佑两村信众。因此，形成一庵三兄弟的奇特现象。

 

开天大帝与开天九帝

 

扶乩仪式是从庵前开始。众神像在尫轿上绑紧，两人一组抬起一尊，把轿扛横担搁在肩上，焚香祷告后，轿扛横担突然向下滑落，神像头向下，两人急忙一手抓住一根轿扛，用力扳上来，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尫轿向下压并带着两个抬尫轿的人四处冲撞，只能用力再扳上来。几番努力后，终于在扳上时顺势把一根轿扛套在肩脖处，双手抓紧另一根轿扛，不停地上下摆动，每摆一次，轿扛就拍打腹部一次。小刘介绍说，尫轿也就几十斤，如果神像没附神，两个人抬根本不费力，但一附神，却变得很沉重，仿佛有几百斤。

 

列队等待巡游的大鼓凉伞队

 

尫轿出发

 

锣鼓队

 

当所有神像都附上神后，巡游开始了，锣鼓鞭炮响声不断。奇怪的是，本来队伍是准备从庵右边向左边行进的，并且已排好队列，但尫轿却突然转向队伍的的反方向冲去，排好的队列纷纷躲避，让出一条路，再跟着往右行进。一会儿，队伍返回，再向庵左边大路行进，来到村口。村民告诉说，巡游的路线是神明自己定的，抬尫轿的人根本无法左右。随行的大鼓凉伞、电音三太子、舞蹈队在村口举行了表演。绕村一圈后，回到了庵前，再次表演了一番。

 

大鼓凉伞表演

 

舞蹈表演

 

 

电音三太子表演

 

趁着舞蹈表演的间歇，这些尫轿停放在庵前时，我看了这些神像。开天三兄弟都是身披树叶，赤足，一副洪荒时代的打扮，显然表示这些开天神明的历史久远。开天二帝是红脸，开天大帝与开天九帝却是黑脸，民间称为“黑脸爷”。相传，开天大帝不仅除恶济平，还是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以医救人。为了解各种草药的药性，亲尝百草，因尝试断肠草中毒，所以全身发黑。从其传说中，可以猜测，这开天大帝应该就是远古神话里的神农氏。村民告诉我，开天大帝神通广大，无所不晓。村民遇有疑难事，就到庵里扶乩，均能得到神示，完满解决，声名远扬。所以，村民结婚、建房、搬家、求子，甚至疑案破解，均前来求大帝，有求必应。

 

冲到龙眼树前的尫轿

 

扶乩

 

舞蹈表演结束后，尫轿再次抬起，所有的尫轿在庵前前冲后撞，场面狂野热烈，仪式进入了最高潮——扶乩。突然，一尊神像冲到一张撒着木锯末的桌子前，用尫轿靠背横梁伸出的椅头猛地敲向桌子，并用椅头在木锯末上上下左右一笔一划地把字写出来，而且较工整。一旁的主事者根据字的笔划走向，把字念出。

 

扶乩

 

 

正当我在拍照时，一架尫轿突然冲出围观的人群，向村口冲去，令我大惑不解。跟上一看，那尫轿在一棵龙眼树前不再前进，也不回来。主事者急忙前去烧香祭拜，似乎与神明沟通后，尫轿回来了，在桌子上写下“砍”字，主事者对那龙眼树的主人说，这是神明要把这棵龙眼树砍掉。再问神明有什么补偿，又写下“2百补你”。一旁的龙眼树主人急忙回应同意，一场无人意料到的事就这样在瞬间解决。扶乩仪式中，也许是神力无穷，有的扶乩者无法控制自己，摔倒在地。而后，尫轿转向所有祭拜的供品桌，把神像从供品上一行行抬过。小刘介绍说，这是神明在巡视供品，如果有谁把曾祭拜过的供品再拿来祭拜，这供品就会被神明推下桌。仪式结束后，那些扶乩者一个个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摔倒后的扶乩者，疲惫不堪。

 

巡视供品

 

祭拜的供品

 

随后，举行集体祭拜，在主事者的号令下，信众同时焚香，把寿金过炉后拿到大殿祭拜后再焚烧，最后一起放鞭炮。约11点，祭拜仪式结束。

 

寿金过炉

 

祭拜现场

 

放鞭炮

 

宗教中的扶乩，虽然其中深藏奥秘，但作为一种历史悠久、影响广泛的民间信仰，亦有其抑恶倡善的积极成分，更是一种非物质文物遗产，值得珍惜与保护。

 

                    郑德鸿2017/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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