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两位编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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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两位编辑朋友
上个月,李国强去世了,一位交往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朋友,他仅仅大我三岁而已。
第一次同他打交道是请他帮我做两个英制螺帽,为了修我的电熨斗。那个年代,什么都作兴自己制作。我家有个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熨斗,110V的,我是电工,这个会处理,紧固螺帽却配不上,只得到处请教,于是这位当时还在开车床的朋友出手了。
不久安庆石化报开办,他以高中生的文才轻易被录用,做了编辑,跳出车间去坐办公室。后来我被公派去日本学习,那时候出国还比较稀罕,东洋游记系列被这位编辑看上了,于是交往进了一步。再后来随着中日围棋擂台赛咱俩双双卷入了围棋热,每每周末相约手谈。我们都住五楼,前后栋相距几十米,窗口一招手就过来了,我们最好成绩达业余三段。算是不错了。
世纪之交我离岗休养,来上海混职场,收入翻番,对他不无刺激。次年他买断工龄,也回上海。我是万金油工程师,对口岗位不要太多,双向选择机会多多。他作为企业报编辑可谓奇货可居,供也少求也少。说来也巧,恰逢建桥大学开办,要办校报,他便一蹴而就,从一而终。六十多岁之后,老板一边让他带徒弟交班,一边请他写一本建桥校史,他尽吹捧之能事,几十万字写成,老板一高兴,赏了几万RMB。
本来嘛,彻底退休以来,打打麻将,带带孙子,好日子在后面呢。不料小肠气手术意外,就此别过。所以呀,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通过李国强的关系,我认识了王定凯。王定凯与我同龄,是个热心人,相对来说比较情绪化。记得他与李国强同时买断工龄来上海,作为企业小报编辑出身,高不成低不就,在家赋闲了一年多,成天唉声叹气。他不愁钱,老婆是做玉石古玩生意的,但他看我们几个天天有事忙,难免失落。终于等到那一天,亚龙集团要办企业报,他对上号了。报纸办得很有起色,老板一高兴奖励他去东欧考察一番,结果他还在亚龙入了党。应该说这在私企打工一族里,又是这把年纪,应该算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事业顺了,业余时间就喜欢组织聚会。他插队时的农友,车间的工友,同时买断的难友,都还记得。
记得他叫咱几个吃过一次牛头餐,硕大一个牛头,端上桌子怕怕的。味道一般般,不如猪头肉也不如卤牛肉,然而算是开眼了。他还叫过咱几个去上海老街喝茶,那是我唯一一次去上海老街餐饮,听说那地方现在拆了。
记得有段时候,上海有政策,外地无业者在上海被正式录用可以将户口养老医保关系转来,但需补足一定差额。他们买断工龄的可以说算是无业的,亚龙如此器重他,接收也没问题。但是补差与收益之间的平衡是很难计算的。那些日子他老是唠叨这些事,后来把关系转到上海,在我们关系还留在安徽的人面前似乎又得意一些。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喜欢收集旅游门票。我的工作性质使我成了他的主要赞助者之一。弥留之际他还哀叹,花了那么多心血,不知该怎么处理,孩子对此根本不感兴趣。这对我很有启迪,收藏,有意思吗?我们终将撒手人寰。
前年,很突然的,发现胰腺癌,医生说还有两个月,实际不到,仅仅一个月出头就走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我的微信通讯录上还留着他俩的名字,只是后面加注一支蜡烛,谨以此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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