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 姑娘 画家曹勇
(2009-06-19 02:4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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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2005年4月21日——5月10日
回四川采访,很兴奋。离家2个多月,在北京巨大的工作压力和粗糙生活双重压迫下,思乡啊。
李大人为了照顾我,让我回家采访之后就休假,前后可以在成都呆将近20天,我记得当时感动得快6体投地。立即买机票,连夜动身,当飞机在双流机场降落,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滚他奶奶的北京。
出租车从机场到家的途中,我这个骨子里的南方人才真正明白“少不入川”的含义。
回家第二天就投入采访。老东家华西都市部副主任的大学同学林卫是丹巴的宣传部长,但联络的结果是,在五。一临近之际,林并不想我们报道丹巴滑坡。世上上,从2月开始的滑坡危机已经影响到了黄金周的酒店预定。
23日,经过丹巴政府驻成都办事处多多的联络,我有幸搭上了来成都接果顶山活佛的专车。这让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当地活佛。同车的有活佛的学生和当地一个有身份的家庭妇女。这个妇女和年轻喇嘛对活佛的恭敬和崇拜无处不在。事实上,这种崇拜在7个小时以后表现得更加充分。
旅途中,我发现活佛的生活十分简朴。下午4点左右,一行人在路边午餐,在其他人都大块吃肉的时候,活佛只要了一碗没有油的面条。也因为面条里放了油,他只吃了一碗茶水泡米饭。常年坚持的清苦生活,让他在学生中有极高的威望。晚上7点左右,活佛所在的寺庙方丈带着7、8个大小喇嘛骑着摩托车跑了30公里前来迎接他的归来。
丹巴政府的人告诉我,全民信教,和其他藏区一样,这也是丹巴的一个重要文化特征之一。
除了滑坡,丹巴还有更重要的文化现象。东女国遗风,活佛介绍,在东女国时期,生下女孩就抚养,很多男孩子则要送到其他地方。到现在为止,当地依然流行着以女性为权利中心的特征。也许是巧合,当地县政府领导刘英就是一个漂亮的藏族姑娘。尽管她来自几十公里外的康定。宣传部长林卫也是一个藏族美女。
到丹巴的第一晚就被林卫连夜接到乡下。去见一个来自美国的画家曹勇和他的丹巴妻子.
曹勇河南人,约40多岁,几年前去了美国。9。11之后以《自由》的装饰油画引起了美国人的关注。去年他来丹巴旅游,在甲居藏寨见到了19岁的姑娘拉姆,当天就送了拉姆一个手机和数千元电话费,胖得象皮球的曹勇和拉姆就此一见钟情。一年后,拉姆成了他的妻子。
一个拍摄曹勇的美国记者用一段录象纪录了他们的相识,在甲居藏寨,拉姆和她的同伴在为曹勇一行跳舞,也许是曹勇的眼神泄露了一切,这个以真实纪录为任务的记者的镜头频频对准了拉姆。曹勇说,他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思。也许,这就是缘分。
我更愿意用一句中国老话理解为:"这丫一翘尾巴,记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拉姆小学没有毕业,曹勇说,文化是别人的,他爱的就是她没有被文化污染,一种纯净的美。
但曹勇本人并不纯净。此前他结了两次婚,第二次是一个日本人。在他为生活四处奔波的时候,这个日本女人舍弃了一切追随着他。他解释分手的原因是发现没有了爱情。最后,这个日本女人伤心而去。他自己坦言阅女人无数,无论黑、白、黄等品种。
当我问他与拉姆的爱情能持续多久时,他说不知道。象玫瑰花一样,花开了,爱情在。当爱情没有了,他就离开。曹勇在美国和丹巴之间来回奔波,但他从不将拉姆带到美国,因为“美国不属于她。”
在采访的时候,一身简朴装束的拉姆多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言不发,小鸟依人。
据曹勇自己说,他在美国有300多家画廊。收入丰厚。
曹勇只为自己的痛快生活让人向往,但正如林卫所说,他更象是一个在外面漂累了的人在这里暂时歇脚。破坏是需要勇气甚至是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大多数人,没有这种勇气,哪怕这种底线是虚幻的伪问题。
我对曹勇说,我真想是你。可我没那么多的钞票。用一千万美圆打赌,这丫抛弃这个没脑子的丹巴美女是看得着的事。
不争的事实是,曹勇的爱情真实地反映了丹巴美女单纯而多情的性格。在相对贫穷和封闭的丹巴,有多少单纯的姑娘能经受被外来文明和财富武装到牙齿的人们去诱惑?
在梭坡乡莫洛村,我们遇到了当地的小伙子格鲁翁都,游客从他家废弃的老屋进入高雕,随意给一点钱就可以了。格鲁翁都的父亲是上门的童养婿,12岁的时候就从山上来到这里。几年前,格鲁翁都的母亲去世,他和老父亲相依为命,守侯着自己老屋的高碉。
在格鲁翁都老屋楼顶封闭的经堂里,8块壁画上是飞天,下是佛教故事。天花板图案有象牙,两只头颈相交的天鹅……食品储藏间在楼的最上层,紧挨着高碉。储藏间的角落里有直通外面的暗道。在遭受袭击的时候,主人可以从这里转移掉所有的粮食。在恶劣的丹巴河谷,粮食永远是生存的第一要素。在第三层,有藏贵重财物的夹墙。据法国专家鉴定,这栋房子和高碉历史有800年左右,在这个破旧而废弃的老屋显示800年前这个家庭的地位和富裕。
在当地大量的丹巴美女出去淘金的现实中,个头小小的格鲁翁都至今没有女朋友。他留着一头藏族青年时兴的长发,神情沉静而忧郁。说到自己年龄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在老屋的经堂外,他自己写了一首名为《古堡》的诗:谁晓古堡谜,挺直如天柱,历尽风霜雪,残年向谁哀?
在这个家庭式民居博物馆里,贫穷依然是最现实的问题。格鲁翁都家新修了房子,但在类似曹勇这样的外来人日趋增多的今天,这不足已让他赢得姑娘的欢心。
2003年7月11日,发生在美人谷核心区巴底乡的滑坡导致了50多人死亡。而在丹巴采访的过程中,随处可见的就是新老滑坡留下的堆积带。
此次威胁到大半个城市的丹巴滑坡危机有高原脆弱生态的自然原因。也有近几年城市快速扩张的问题。一个高原河谷城市的快速扩张带来的严峻后果。但这个问题目前找不到有效解决的办法。
自然滑坡并不是唯一的问题。
“3000佳丽出丹巴”让我们在丹巴看不到声明远播的丹巴美女。美人谷品牌不保即将成为现实。随着大量青年外出从事演艺,汉化严重是当地人最担忧的麻烦。在巴底乡,我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巴底金花三娜拉姆。
2004年10月,我从稻城采访归来,在雅江最著名的藏餐店里见到了她。这都要归功于当时华西的驾驶员,他之前在这个藏餐店里见到了这个美丽的姑娘和她的曾经是巴底选美石榴花的妹妹,后来就一直对这对姐妹有想法……
这个店是三娜拉姆哥哥修建的,每年黄金大假人满为患。在仅装修就价值80多万的藏餐店里,当时的三娜拉姆穿着一身时髦的职业装,但并不美丽。
偶然重逢有些奇妙。她是被母亲强行从雅江拉回了巴底,因为母亲怕孩子心野了,想让她回来相亲。但三娜拉姆在雅江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说她和母亲抗争了几年,现在终于绝对顺从母亲。
下午,三娜拉姆专程从巴底来县城看我,穿着一身时尚的牛崽服。
应我的要求,她唱了几首藏族民歌。声音婉转忧伤。我只记得其中一首歌的大意是母亲告戒女儿的。意思为孩子啊,你一定要听母亲的话。如果你不听大人的意见嫁错了人,后悔就来不及了。
第二天三娜拉姆又来了,穿着民族服装,只维持了不到2个小时,她已经感觉穿自己的民族服装感觉别扭、不方便。
采访顺利,但面对烦琐的自然与文化纠葛,成稿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第一稿朱大人显然是不满意的。加上存稿还多,推迟到下一期。有了宽裕的时间。李大人要求要有一个思考的框架。在放之四海皆准的“框架”说中,该我头疼了。
忽然想到李大人的一句话,做一篇文章有N中可能。问题的关键是你是否找到了最好的一个选择。在殚精竭虑之后感叹,就寻找本身就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目标。
5月10日归队时间到了,才发现整个5。1假期就此毁了,而毁掉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想想也真无趣。去它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