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为自己做主,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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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被朋友叫做“老水”,是那样一种女人——你能看到她的美艳不可方物,也可以跟她称兄道弟,甚至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强大气场所带来的莫名安全感,在她身边待着特舒服。
她说自己是用了33年才变成如今这样。“女人的成长是特别美好的一件事,但不蜕几层皮,休想!”
河南县城里长大的女孩,遗传了父亲的叛逆和倔强,威风十足的“大姐头”,懵懂着想给自己找一条不一样的出路,向往未知的世界。离开家到北京上大学,母亲嘱咐她“别跟人打架、少吃点儿”。每每她说起这个,总能笑翻周围的人。
大学毕业,她做过大企业的职员,在广告公司上过班,做事踏实勤勉,为了一项调研可以跑遍北京城,脚底磨出水泡。“只要做了,就尽量往好里做。”但骨子里的闯劲让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朝九晚五的生活。2003年,她开始做深圳化妆品公司的代理,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受非典影响,做得特别辛苦,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上过当、吃过亏、走过弯路,有时窘迫到要去借钱给员工发工资。公司里都是怀揣梦想闯世界的女孩,老水的使命感就从那时起被激发出来:“我不是为自己做的,还要为了她们。”
那年中秋节,她醉了,在母亲怀里大哭一场,“生活怎么那么难呢”。慢慢地,辛苦付出有了回报,也开了实体美容院。她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一切满足了,但又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仍然坚持着,为她的员工们。
2005年那个有雨的夏夜,是老水刻骨铭心的记忆。出了严重的车祸,右小腿粉碎性骨折。长达两年的治疗与康复,漫长而痛苦,光是听她讲述,都能被惊出一身冷汗。小腿肿得比大腿还粗、不能翻身、疼痛引起的高烧昏迷、无法大小便,躺在被汗水浸湿的病床上,她情绪崩溃过,害怕自己从此要躺着过下半生。整晚望着窗外的天,看天色从深到浅,直至被光亮充满,“还好,我还能看见日出”。只住了14天院,她就回家了,想着可以帮医院腾出一个床位。这就是她,时时刻刻都在为别人考虑。
家人和男友都忙,大部分时间她都一个人在家静养,从卧床,再到轮椅,再到双拐,完全复原遥遥无期,连走路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她得了抑郁症,开始自闭,除了来照顾她的钟点工,其他谁也不见。过去常夸她比电影明星还美的表弟,挣扎着说出了实话:“姐,我现在都不敢看你那张阴沉、没有生气的脸。”这句话对她的触动特别大。她卖掉了公司和美容院,“我没有以后了,我只要能走路”。
两年后,当她终于能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她觉得特别庆幸和知足,心里升起喜悦,开始学着感激这场车祸带给她的东西。她选择了自我放逐般的行走,自驾去了很多地方,路上遇到的人与事,让她学着从新的角度看待人生;照顾、陪伴病重父亲离世的过程,也让她重新看待生死与亲情……几年间接二连三的考验,一次次冲撞着她的灵魂。与腿骨一同新生的还有她的心。
“很多时候出现在生命里的事情没有来由,唯一能主动选择的是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我选择了接受,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能让我得到很多。”如今,她与朋友合作重新做起了自己的事业,更加从容随性,不再像之前那样忧虑很多事,“来什么我都不怕了”。与相交多年的男友感情日渐浓厚,在岁月里磨合成灵魂交融的伴侣。
她说:“人最大的幸福是随心所欲地活着,但前提是知道‘心’是怎么回事。我挺享受现在的状态,就这样工作着,生活着,恋爱着,吃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