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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简被相亲情感自由育儿 |
分类: 牵手红尘:情感篇 |
妮子记不清相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觉得天底下男孩子有的是,她又没想车子、票子、印把子、脸蛋子“子子见线”,找个情投意合的相看两不厌,总不是难事。
工作以后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每天早九晚五地上班,一年到头接触到的异性,也就那么几个,而但凡能稍微看上眼的,都已然是别人的老公。她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是要等的,所以不急不躁。可是父母那边,却一年胜似一年地焦虑起来,又怕说深了让她多想,因而所有的打探和敦促,都是小心翼翼地,这样的用心良苦,反倒让她别扭。
妮子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婚事,已经成了他们的一个心病。而这个心病的“病毒”,也仿佛是无所不在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一见面劈头就问:“有合适的了吗?”伴着形形色色的神态:关切的,随意的,也有怜悯的,甚至看西洋景的……好像她是一只熟透的苹果,再不趁着最后的光鲜找到一个接手的,就要烂掉。这样的“答疑”做多了,回来难免不耐烦,对父母说起时,也带着几分气恼。而父母的回应,总万变不离其宗:“人家都是为了你好!”她细想想,也是。况且自己虽然不急,可是为这样的事让父母操心,甚至在人前受窘,也真让人沮丧和歉疚。
这种情形下,妮子开始同意去相亲。以为这样便很乖了,结果还是不行——不论多么不入眼的男方,她回来都不好说不,否则,那些介绍人就像一个师傅教出来地一样,自问自答地说上一整串:“这样的条件都不行啊?你还要找个什么样的?都快三十了,别太挑剔了就。人无完人,差不多就行啦!女孩子,还不比男人,不禁老!再过两年,生孩子都费劲了,容易出很多问题。”都是推心置腹的体己话,又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于是常常语塞——反正说了也是她没道理。
然而她的苦恼也是真的。有些人,投不投缘一眼就能看明白,比如费半天劲找个话题,感觉还是鸡同鸭讲,那种尴尬和无趣,让她觉得很荒唐:“好像他们拉来的每一个人,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恩典,再不济,配我都有富余。我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呢?我至于吗我!”
日子长了,妮子在“红娘团”的埋怨和问责中一点点学乖,竟总结出乐三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阻击法宝”:一是临出门前生吃大蒜,二是包里另备一支颜色诡异的口红。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面时满嘴恶浊的口气,难免给人不愉快的印象;再当着他的面把那张嘴涂得怪诞夸张,对方十有八九会顺坡而下,尽快借故离开。如果这两招都不好使,那就扯点子不着四六儿的雷话,信口开河地胡言乱语一通——男人再不拘小节,也会对娶一个大脑脱线的老婆有所忌惮。而这三个问题,对方即使再不满意,也不好意思向介绍人反馈得那么具体,所以她回来后,就可以很无辜地对家人说:“我觉得还好啊!可人家看不上咱。”这下,反倒是大家来劝慰她了。
我问她:“万一你刚好遇到了一个心仪的,那怎么办?一口大蒜味儿,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锅?”她扬起下巴一笑:“不怕。我兜里带着口香糖呢!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吃两粒。”我笑她牛,相个亲还有一套这么周密的计划。她却举起桌上的茶盅轻轻叹口气,套了一段《干杯朋友》的歌词,悠悠地唱起来:“想着我还要四处找借口,只为能被自已左右,忽然间再次忍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