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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补记

(2005-08-06 09:11:00)
分类: 行走

    七月初去了一趟新疆,呆了十来天。回来已经多半月了,却一直懒于敲下那一路的所见所感;又不忍那尚在眼前的美景和尚留口角的美味就此被每一日的琐碎冲去湮没,终于还是坐下来补记一些了,哪怕能记起与记下的,只余十之一二了。

    在被通知这趟差事时,便有许多同事提前地表示了同情,为了那儿的荒凉,为了那儿的酷热。但我还是心存窃喜,因为我对新疆充满期待,不仅仅因为那是一个我没有去过的辽阔边疆,也是因为《我们新疆好地方》中所唱的,向往天山南北的好牧场,向往遍地飘香的瓜果,还有那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

    虽是一省之隔,但整整一昼夜的特快车程还是让我感觉很是遥远;便提前看了数遍地图,将那二十四个小时里所经过的站点细细查看,自我熟悉的嘉峪关往西,到敦煌、哈密、鄯善、吐鲁番,一直看到乌鲁木齐。但火车真正经过这些站点时,才知道我的这些区分其实没有必要。微熹中过的敦煌,车窗外开始时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自此没了区分,越往西去,戈壁越辽阔,几乎可以看到天边;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站点,只有了列车时刻表上的意义,却没有了地形上的区分。

 

    到得新疆境内,戈壁还在延续,很长的距离内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整齐的电线杆同样寂寞地陪着铁道延伸。电线杆子的下部均刷成黑色,同行的行家说,那是用沥青刷的,为了防止大风卷起的砂石将木杆打断;细看时,便是已经刷过的杆底,依然可见隐约的伤痕。天空特别高,淡淡的蓝色却不见一丝杂质,太阳毒毒地晒下来,平静的戈壁像要升起不火之烟来,而远远的天边,热空气上升带起的沙土形成旋风,却无风可旋,便直直地窜上天去;忽想起古人的“大漠孤烟直”,从小一直在想那是什么人燃起的孤烟,其实莫不是古人误将这直上天去的风柱,看作了抑或是想作了炊烟?列车停靠吐鲁番站时曾下车片刻,却又赶快缩脚上车,因为穿着拖鞋的脚刚触地面,便被烫得缩了回来,而车外的热浪也即扑面涌来。
 
    远远地看到了天山,却并不如画面上的葱绿,依然是光秃秃的黄土,寂寞地堆砌在戈壁边缘,平行了铁道向西逶迤。过了吐鲁番,眼中的黄土蓝天,终于配出了些许绿色,天山坡底的绿树,草场,还有些许的沼泽;却没有看到骑着马儿神气扬鞭的牧羊姑娘。眼前突然现出一大群风车来,高大的身子撑着三叶风扇,随了不大的风不紧不慢地转悠,八个一排地闪过了很长时间,该有数百甚至上千只之多,远远看去真如一排排巨人,颇为壮观;想起了堂吉诃德。心知这儿便是闻名的达坂城风口了,想起《达坂城的姑娘》,却怎只见了这群巨人?
 
    到乌鲁木齐是在下午,太阳很大,有些微风,所以并不是热得不可接受。汽车上到环城的高架再下来,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车窗外是满眼的绿色,绿荫间是各具特色的建筑。很高很蓝的天,很宽很干净的路,良好的绿化,使我在第一时间感受了这个城市的美丽与大气,在第一时间喜欢上了这个城市。若不是路边建筑上汉语和维语同注的招牌,真有点走到了南方某个大都市的错觉。----说起招牌,乌鲁木齐可见的招牌中用到的“德”字和“汇”字特别多,从下火车的“德汇广场”开始,著名者便如德隆、广汇;不知这两个字在新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到了新疆最想感受的,一是维族风情,二是维族风味。而据说要感受真正的维族风情,最应该去的是喀什,因为那儿是维族人的老家;而在乌鲁木齐,便应该去二道桥,因为那儿是维族人的聚居区。到达乌鲁木齐的第二天早上,便去了二道桥,看到了高大宏伟的国际大巴扎,看到了琳琅满目的民族特色商品。精致锋利的英吉沙小刀,五彩缤纷的丝巾披肩,香妃帽民族裙等漂亮的维族服装,头花手链等精巧的小工艺品,巴旦木无花果葡萄干乌梅等各种美味干果,样样令人不忍释手,加上会做生意的维族小伙子和姑娘的热情招徕,我们每个人自然都是满载而归。

    便是在二道桥,见到了真正的维族姑娘,传说中的美女。身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深深的眼窝间闪着生动的大眼睛,未见其摇动着脖子的妩媚舞姿,却可以从其如风的走路中略见一二。而在乌鲁木齐别处见到的女子,无论是明显可以看出的维族,还是略有几分相似的,却很少能见到着民族服装的。从解放路走到中山路,逛过汇嘉时代,眼见的美女都穿得那般漂亮时尚,加上天生的丽质,真为这座漂亮的城市又增色许多。

    而维族或者说是新疆的风味小吃,在新疆的十几天里可是吃了不少,大饱口福。只有真正到了是处,才知道以前也吃过的烤肉、大盘鸡,其实在这儿才是真正的美味。美味的还有抓饭,烤好(或是炒好?)的羊肉焖入米饭,加上孜然等调料,油而不腻,只有诱人的香味;还有拌面,细细的拉面劲道十足,拌上很碎的炒菜,喷香的菜汁拌入细滑的面条,正在拌面的筷子便忍不住往嘴上放了。还有馕,中间砸薄边缘尚厚的馕中放入芝麻等,烤得黄黄脆脆,无论是直接吃还是就了瓜果,脆脆嚼下,口留余香。和田路的一家叫“五月花”的餐厅,维族风格的装修,民族打扮的服务员,更重要的是美味的特色饮食,再到乌鲁木齐时一定会去。

    饿了自有这些美味小吃,而渴了还有特色饮品与遍地的瓜果。现做的酸奶冻得冰凉,放入葡萄干、花生仁等干果;现榨的野石榴汁,杯中透出晶莹的紫红来,喝一口酸得打颤,回味时却又忍不住一大口向杯中吸去;还是“喀瓦斯”,据说是来自东斯拉夫的一种饮品,以大麦、啤酒花加蜂蜜、红枣等酿制而成,略有酒味却没有酒的辛辣苦臭,入口只有清凉甜蜜,据说有开胃生津、清热消暑、美容养颜等诸多功效。新疆的瓜果,自哈密瓜、葡萄历数,自是更不必说了。

    在新疆印象深刻的,还有出租车司机的热情与好心。刚到乌鲁木齐打了的去找很偏僻的建筑书店,几次电话却问不清楚究竟在哪,司机一听我们是外地来的,说你们的手机漫游太贵了,便拿了自己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打听;七拐八弯终于找到,我们向他致谢时,他还向我们致歉呢。几次打的去二道桥,一路上都会听到热心的司机向我们介绍二道桥和山西巷,介绍天池魔鬼城与喀纳斯,介绍新疆的种种民俗特产小吃等,还总是特意叮嘱我们人多处看好自己的钱物。

    记得很有印象的,还有新疆搞不懂的行政区划。伊犁哈萨克族自治州既辖许多县市,居然还辖着两个又下辖县市的地区,塔城地区和阿勒泰地区;属于伊犁州的奎屯市,属于塔城地区的乌苏市,属于克拉玛依市的独山子区,相对于各自归属的地区来说都是飞地,而这三处却又合称“金三角”,用着一个独立的长途区号;……

    ……

    此去新疆,所见所感太多,无奈笔拙,只能散散乱乱记下这些了。

 

    在新疆时有一天晚上上网遇了弟弟,问有没有游记,我说有时间再写吧,不想拖到了今日;但愿他看到,能对我到的新疆,有些印象。又及。


 

文章引用自:http://blog.esnai.com/pancunjun/archive/2005/08/06/26497.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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