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Mann与偏Jane:英语学习问答录(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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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期教育 |
傲Mann与偏Jane:英语学习问答录(十)
(选自《英语世界》2013年第10期)
文/文冤阁大学士
“太多了。”Mann感叹道。“太多什么了?”Jane问他。“太多的人,都是这样,英文差,汉语糟,开口闭口还爱谈翻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
“哦?”
“嗯,你是做银行的,不知道这翻译界的怪相。一言以蔽之呢,就是知行不一。说得糙一点,就是光说不练。你给他一篇翻译,对照原文看看,他可以说出很多道理,玄了吧唧的,北方某著名大学还有王林式的译评家,提倡练好气功才能学好外语,做好翻译。”
“那他自己译得如何呢?”
“他的翻译里,economy和economics都分辨不清。这也不提了。上次我去北京开会,广东来了位普通话好寒碜的大佬,谈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如何不准确。谈就谈吧,反正后事之明人人都有,何况朱嘉兴1那时翻译莎翁,条件何其简陋,一本《简明牛津词典》是主要参考书,没有今日这么多网络资源可享。但最让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大佬开口闭口‘朱豪生’,他有没有读过朱先生的译本,我表示谨慎的怀疑——或者是拿着国家拨的研究经费,在Howard Johnson2住太久了?”
“呃……好狗血啊!”Jane感叹,“那是不是这种翻译评论,都不要看呢?”
“翻译据说现在是一门‘学问’了,兄弟我是完全不懂的,我也建议你不要看,如今乱象丛生,很多打着学问旗号做出的东西,未必有益于我们心智的修行。不如看看老一辈人的作品,他们没有受过这方面太大的不良影响,所写的文字对实践还有客观的帮助与启迪。但也要注意,那种‘文论’式的,动不动要跟你玩什么气韵啊,精神啊,风骨啊,还有大谈‘仁’该如何译成英语的,一律毋沾。”
“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Jane又拿起了小笔记本。
“香港有位蔡濯堂先生,笔名思果。他写了不少读译笔记,评论得踏踏实实,学翻译——而不是学翻译理论的——会喜欢吧。而且,思果先生自己译作丰富,真知灼见,都从实践中来。他讲翻译的书,内地有出版社引进了好几种。”
“嗯,还有吗?”
“我觉得,看这一点也可以了。有的老先生,写译评,主要都是说自己翻译得如何如何好,别人如何如何差。这样的文章,少看为妙。容易三观不正。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位老先生,翻译了法国某启蒙大哲的书,就在某报纸上写了整版的翻译感想——这感想,也就是译评咯——把清末的译本拿出来,把几十年前的译本也拿出来,又和自己的翻译比,就挑了几小条。我碰巧吃点心时,拿那份报纸出来铺桌子,看到了,一比较,嗨,人家清末译文虽然是文言,意思是对的,他这译本虽然晚了近百年,却是错的。错便错了,技不如人,本无可厚非,却还拿错的出来,王婆卖瓜,实在可笑。这样的译评,不读也罢。对了——”
“怎么啦?”
“说到这样,我倒觉得,译评不可读太杂,而译作与原作的对照阅读,不可读太少。否则翻译的感觉是出不来的。”
“哦,具体怎么读呢?”
“我大学时,全年级风行读英文的《傲慢与偏见》。我也读。女同学们读了一个月,都读完了。我却读了一年多。为什么呢?因为我对照着上海译文版的汉译本读。一字一句都不敢轻易放过去。读完,深深佩服译者王科一先生。可惜,他后来给整得开煤气自杀了。唉。还可以读杨必先生翻译的《名利场》,那个书就厚多了,也是名作名译。杨先生后来也给整死了。唉。”
Jane看Mann有些感伤,就劝慰他:“所以啊,我们更要努力,做好翻译。”这不说也罢,一说,Mann却更灰心了:“现在的翻译界,法律、科技的,我不懂,但看文学社科的,那就太可怕了。谁都敢来做翻译,谁都敢来出翻译。质量越来越差,价格越来越低,两者勾结成一恶性死循环,不知何年能够拨乱反正也。” □
1.
朱生豪先生是浙江嘉兴人,故有此称。
2.
这里指豪生酒店,老牌的国际酒店集团,在世界各地拥有多家连锁酒店。豪生国际酒店集团(中国)1999年7月在上海成立,总部设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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