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il to Thranduil the greatest king of Silvan！森林果园即此蒙福，荣耀喜乐丰盛满溢，愿神圣的星辰光芒与日出之地同在。”

伸手示意面前的精灵们起身，King Thranduil对Dorwinion庄园首领点头致意。王国首席女内政顾问的长孙继承了家族标志性的一头红发，年龄渐大颜色渐深，如今是接近橡木色的暗红，他的夫人则有Avari精灵里最常见的黑发和纤小体型。首领夫妇的礼节性致辞结束后，女精灵眼神流转，急切扫视过国王的随行人员，俏脸上现出失望：

“小王子没有陪同陛下一起来么？我好想念他！”

Thranduil快有一百年没来这遥远的东方精灵领地巡视了，他儿子当然更没来过，不过葡萄酒庄园与森林王宫之间货运频繁密切，首领夫妇也几乎每一两年内都要到王宫参加一次秋季集会，顺带看望亲戚朋友和拥抱捏摸可爱小精灵。想到儿子不愿意随自己出巡的理由正是“到哪里都被夫人们捏脸”，森林精灵王不禁微笑，回答：

“很遗憾，Legolas有别的事，留在王宫那边了。他也非常想来这里参观，以后再找机会吧。”

这倒不是假话。Legolas在确定自己不去后，才得知今年目的地是遥远的Dorwinion庄园，当时还颇为怨念。近些年，从孩童渐渐长成少年的小精灵慢慢懂得欣赏葡萄酒的风味了。晚上父子俩在起居室聊天的时候，Legolas总是学着父亲的样子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当然，会被要求掺进大量清水。擎杯在手，边说话边慢慢品尝，一开始Thranduil好笑地认为儿子只是在单纯模仿自己，后来发现这孩子真的已经有点喜欢酒的味道。他们也谈过葡萄酒的产地和制作方法，Legolas对此相当有兴趣。

不过Thranduil自己可不愿意带未成年的儿子来这么远的地方。他走到王国南部的密林山脉边界时，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减弱，出了国境，离大森林越远，那种被抽离剥落的无力感越强烈。如果不能完全掌控周边环境，他和儿子在一起时就很容易焦虑分心，会强迫Legolas一直留在自己视线内不准乱跑，而这必然会引起父子争吵。毕竟他儿子现在不是蹒跚学步的小精灵了。

作为出身Sindar精灵的王，Thranduil的法力有多种来源：母系的光明精灵血统、少年时代曾受Queen Merian的教导照拂、年轻时孤身在大陆各地的长时间旅行流浪……但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仍是他加冕为森林精灵国王之后，接受的自己臣民的誓言效忠。如同森林树木的根系在地下交织纠结成巨大的不可分离的密网，Silvan精灵也将他们自身所带的首生子之力在大森林中汇聚交缠，自愿听从他们的王调遣使用——而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离开那片大森林，Thranduil这方面的能力即会大幅度削弱，“有心无力”的状况也容易引发另外一些问题。

好在当船队沿大河顺流行驶，渐渐接近Rhûn内海西岸的森林，精灵王能觉出自己的法力又在慢慢恢复。因为这片森林里也有向他效忠的子民，虽然相距遥远不能经常接触，精灵们的誓言却仍是有效的。沿大河进入山谷森林后不久，他就嗅闻到了空气里特有的酸甜味道。初秋时节，正是葡萄采摘和初酿的时候，Dorwinion庄园东邻大湖，西靠山脊，在茂密森林的掩护下，谷地缓坡上到处种有果实垂累的葡萄园，放眼望去，一条条翠绿的藤果树带蜿蜒伸展。

河边码头的木栈上也堆放着一摞摞酒桶，精灵首领夫妇在前引路，经过酒桶堆边时谈到了因为收成不好，今年的新造桶数量有所减少，“不过，”红发首领强调，“盛装‘Sharper’的银橡木酒桶我们多定制了些，陛下您来看。”

他打开一座小仓库的木门，里面整齐地堆放了约十只酒桶。不同于一般橡木桶的深褐栗色，这些酒桶颜色发白，在光线照射下还泛出银芒。

“非常好，”Thranduil赞许，“稀有银橡木能采购到很不容易，时局不太平，以后会越来越困难。”

“是啊，它们只生长在南方海岛上，光是运输过来就得下大力气。”庄园首领点头，“今年的银橡空桶就只有这些了，装满再窖藏三年，才能出库。五天前我们刚刚把今年出窖的‘Sharper’装船北运，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王宫。”

“Thank you.”精灵王回应。‘Sharper’差不多是他的专用御酒，理应私人致谢。

“所以您能跟老Galion好好谈一谈吗，关于把空酒桶运回来时小心注意一点儿，别给我们损毁太多？”红发首领向自己的国王笑出一口白牙，“我见过他是怎么指挥下人搬运空桶丢进水道的，那哪里是在干活，分明是在砸球打靶！”

Thranduil也笑了。王国首席女内政顾问的长孙不仅承袭了家族外表特征，更有着典型Silvan的轻松欢愉性情。也幸亏如此，这一群精灵才能在远离王宫的内海畔森林里维持一方乐土。

由于地理距离太远，Dorwinion庄园和森林精灵王宫之间要保持紧密关系本来相当困难。两地固然有重要的货运和人员往来，相互交换葡萄酒、食物、衣料和工具武器等，森林精灵的祝福也对葡萄作物生长有很大作用，但是如果这片位于东南方的林地庄园遭受四周蛮人部落攻击，Thranduil的军队根本无法短时间内赶到，给予有效增援。好在这种事已经上千年没发生过了。

在首领夫妇的引导下，Thranduil走向建在山坡上的庄园议事大厅。道路两旁正在葡萄园里劳作的工人见到国王一行经过，纷纷躬身或跪地致意，精灵王注意到他们当中不仅有苗条纤细的首生子，还有圆耳朵的人类。

“明天，那边人类村庄的村长希望能过来拜会您。”红发精灵向另一个方向的山坡上挥了一下手臂，Thranduil能看到坡上树林间依稀露出的房屋，有几幢是石墙瓦顶，与他正走向的精灵木屋村庄风格差别很大。

“你们和人类相处得怎么样？”精灵王禁不住询问。两个种族的居住地隔着山谷分开，却在同一大片葡萄园里劳作，看上去每天都要接触。如果是在森林王宫一带，这种情形很容易引发争执。

首领耸耸肩：“还好。争议吵闹是少不了的，这几年收成不好，吵架的次数更多些。不过总的来说合作还可以持续，毕竟谁少了谁也不行。”

“不行？”

“不行，”红发首领向国王露齿而笑，“他们依赖我们的法力培植葡萄、抵御外敌；我们呢，如今酿酒业规模太大，精灵数量少，没有人类的劳动力是不够的，而且还有其它方面——”

纤细身型一停一转，这随性的精灵走入路边茂密的葡萄藤架当中，找了一会儿，向自己的国王招手：

“陛下来看，这个就是酿制‘Sharper’的Gewurztraminer葡萄。”

Thranduil饶有兴趣地走进园中去看，发现附近这一片的藤架上累累垂下的葡萄串多呈粉红色，颜色比通常的葡萄要浅淡些，香气则是清甜中微带酸味。红发精灵手指的一串葡萄，颜色又有所不同，较旁边其它果实略深，果皮上还附着有明显的孽生物。

“这葡萄是被感染了？”

“是的，”庄园首领肯定国王的问询，“一种类似蘑菇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它在空气里传播，附着在葡萄串上，让葡萄粒的味道起了变化，出酒的香气内敛紧实，窖藏回味有锐利感。只有用这些被感染的葡萄，才能酿出陛下偏爱的‘Sharper’。”

Thranduil伸出戴着白宝石戒指的食指，轻触一下葡萄串，表皮上那些坑洼不平的孽生附着物却一下子灰飞烟灭。他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

“是的，这些感染物，我有点怀疑是让葡萄生病的菌类，不喜欢接近我们精灵，”庄园首领苦笑了下，“每年采摘来做‘Sharper’的受感染葡萄，几乎全都生在人类村庄附近的园子里，日常由人类酒工打理，榨出葡萄汁以后才交给我们进行后续酿制……”

说到这里，不远处突然传来音乐和歌声嬉笑。首领夫人高兴地指向道路前方：

“他们又开始跳榨汁舞了！”

一棵大树下，两个足能容下三四人一起洗澡的大木桶中，汁水四溅，甜香满溢。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光着双脚在桶里跳来跳去，旁边还有精灵和人类酒工不断往桶里倾倒刚摘下来的葡萄串。两个桶外围了一圈精灵，有的在拉琴吹笛奏乐，有的在拍手、歌唱、跟桶里的人类一起跳舞。

“哦，这也是只有人类才能做的一道工序，他们的体重刚好能把葡萄的皮踩破而不过分毁坏果肉，也不会踩碎葡萄籽产生苦味，”庄园首领向国王解释，“我们精灵太轻盈，无法做这个工作。”

King Thranduil默默注视那群欢乐的酒庄工人，看他们蓬乱的头发和绯红面颊，桶内蹦跳踩踏的男女，身上衣物都渍满深深浅浅的汁液，光裸的腿脚更是直浸入桶里深深的葡萄浓汁当中，踩进拔出都带动得红色液体飞溅。

“Esmeral，”森林精灵王开口叫了庄园首领的名字，语气平缓：“我的‘Sharper’也是这样踩出来的吗？”

“呃……………………”

皎洁银月光下，浓密枝叶间悬垂的果实清晰可见。

几条细茎共同吊挂起一条嫩绿色椭圆果实，果实刚结出不久，表皮还带有茸毛，只有小精灵的拳头大。每棵树上都密密麻麻地结了不少这种“蝶麦果”，据说成熟可采摘时，它们会长到葫芦一样大小，坚硬光滑的表皮生出一圈圈斑纹，还会长出象蝴蝶翅膀一样的大片绒毛。硬皮内部则充满小麦粒般的种子，扬晒碾碎加工后就可以用来做面包。

“……O Yavanna the Giver of Fruits，大地生长的万物均存在于妳心间。从最古老森林中的参天亘木，到石头上的青苔，或最小最无人知悉的霉菌，数不尽的物种和晶类，全在妳高大的翠绿长袍下欣欣向荣……”

Legolas在蝶麦树林中徜徉，举起双臂承接落叶露水，倾听自己的歌声与身边其他未成年精灵的清亮嗓音混杂在一起，袅袅缠绵在沐浴着星月光辉的枝叶果实间。这曲歌颂大地之后Yavanna的长诗是每一个森林精灵都从小唱熟的，带队的林务官将二十几个孩子领入蝶麦树林后，让他们分散开，起了个调子，甜美纯净的歌声便溢满了夜色。

二十多个未成年精灵当中，唯一由林务官指定位置的，就是王位继承人Legolas Thranduilion。他被带到了整片树林的中心地带，在几个林务官以及两个卫士的近距离监视下，不怎么高兴地开唱。事实上之前带队的林务官Taras也解释过，因为小王子的特殊身份，负责保育蝶麦树的精灵们对他寄予厚望，期待他的歌声能让这片宝贵的树木有明显可见的快速发育成长。

“如果我的血统这么有用，为什么你们不干脆请the king过来，让他用法力快速催熟树木和果实？”当时Legolas曾如此询问。他生下来长大的三十年间，数不清多少次见到过父亲挥指操控森林树木植物，让它们在一眨眼内飞速飚涨甚至移动爆裂。既然森林精灵之王能催激其它草木，没道理不能对蝶麦树施法啊。

“The king这样做过，”王国首席林务官以不耐烦的口气回答，“我当年发现这片树苗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请陛下过来。在他的强大法力下，树苗确实很快长成大树，也结出了个头不错的果实，但里面是空的，几乎没有种籽。所以那没用。”

带队林务官Taras补充解释：“你Adar的法力是战斗性的，不是治愈抚育性的，Legolas. 他可以把森林植物作为武器使用，但是他不能直接培育或指挥生命成长。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森林生命还是需要遵循Yavanna女神的自然法则来成长，才有意义有质量。所以自己也在成长期的小精灵最适合来助推自然法则。”

“……O Kementári  Queen of the Earth, 妳是一棵挺立在穹苍下的大树，以太阳为冠冕，每一根枝枒洒下一滴金色的露珠；荒芜土地由此繁荣，饱满谷粒由此结出……”

Taras的情绪已经算稳定多了。之前Legolas等四个孩子被随行卫士从山脊那边的人类坟园“押送”回营地之后，一向脾气温和的黑发林务官现出前所未有的暴怒，把四个孩子骂得狗血淋头，特别对自己的儿子Tulion劈头盖脸声色俱厉，有那么一刻半刻Legolas觉得他都要出手抽儿子耳光了。金发小王子也没能幸免，领教了一顿毫不客气的训责，Taras还特别强调“等我们回到王宫，我会向the king当面汇报你的行为，并且建议陛下给你最严厉的处罚。”

没别的选择，Legolas只能乖乖挨骂，保持立正垂头的悔悟状。他敏锐的精灵直觉象另一双眼睛，将四周空地上围观的一张张脸孔看得清清楚楚，接近成年的褐发战士Borlad表情最为轻蔑不屑，而且一直在和身边的朋友以幸灾乐祸的语气低声谈笑。

好容易捱到训话结束，四个少年跟着林务官去篝火堆旁边吃晚饭。烤架下吊着的大铁锅里煮了鱼汤，正在咕嘟咕嘟冒泡。

Legolas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雪白浓汤，道了谢，盘腿坐在草地上，刚喝了一口，他的朋友Tulion也端着一碗汤坐到他身边，叹口气问：

“要是我Adar真的去跟你Adar告状，你想他会是什么反应？”

“跟你Adar的反应差不多吧，”金发少年耸耸肩，“骂我一顿，叫我保证不再犯错，愤怒发脾气。”

正在他们身前盛汤的Taras “哈”一声笑出来，递汤碗给另一个孩子的同时嘲讽：

“那就谢天谢地了，如果the king会认真对你发脾气的话。”

“他经常对我发脾气的，”Legolas蹙眉，“三天两头就会训我一顿，比对任何人生气都多。”毕竟他跟国王住在一起而且被管教着，别人怎么会明白他的日子有多难过。

黑发林务官回过头来，表情比较认真了：

“不，Legolas，你根本没见过the king真正的愤怒。你们这些孩子谁都没见过。那个时刻，天地万物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好吧，我收回我的话，希望你们永远都不必长那个见识。”

“……众神之王在天上堆积厚云与降下雨水，妳举起所有大树的枝材承接它们，在风中和雨中向天父歌唱。妳让它们的枝楞结出果实以为回报，让树木为所有生根在地的植物发言……”

黑发的Tulion自对面树后漫步过来，边唱歌边与Legolas擦肩而过，向小王子霎了下眼睛。Legolas忍下了笑意，知道朋友是在打趣自己“你又被当成笼中怪物展览了”。

吃完晚饭向蝶麦树林进发的路上，他们两个悄声谈论过这事。Tulion还没对观看人类亡灵死心，抱怨过自己父亲“管得太多”以后，又不无怨怼地加了一句：

“如果是你Adar的话，他可能会狠狠骂你一顿，但是骂完了也会找个时间，带你去看亡灵吧——他一向很宠你。”

Legolas想了想，承认：“也许会——不过你知道我Adar，如果他带我去那些人类坟墓，不管是亡灵妖魂还是狐狸野兽，什么都不会出现的。”

King Thranduil的力量太强大，凛冽威胁感自然散发，一切可能与森林精灵产生龉龃的生灵都会本能地退避。Legolas知道这使自己在父亲身边时比较安全，但同时也使他失去了很多见识不同生物、经历一些刺激场面的机会。他坚持今年不跟父亲一起出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父亲不在身边管着他了，却又派了四名战士一路跟随监视，更别提Taras这些林务官也肯定都对他另眼相看密切注意。这样他的“独立旅行”又有什么意义呢？三十岁的Legolas Thranduilion苦恼地想，难道他无穷无尽的永生都要活在这种监视管束当中吗？

“Helluin蓝色火焰闪烁在世界边缘薄雾笼罩的上空，Ilúvatar首生的大地儿女就此苏醒。在闪烁著微光的Cuiviénen湖畔，他们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天上的繁星……”

在这些传说故事当中，美丽不老的首生子是天性善良正直纯洁的，不过随着年龄增长、阅历渐多，Legolas开始怀疑这一点。下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同伴，就是他近期怀疑情绪的主要源头——褐发的首席贸易代表之孙从树后转出，两个精灵眼光一对，立刻各自扭头转了方向，只当谁也没看到谁。

自从在来码头地的船上发生冲突以后，两人一直望影相避，没再交谈过一个字。似乎这两位今年的“铜箭获得者”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传遍了整座营地——甚至王宫领地？——白日里有一次Legolas拿着水囊去营地边的溪流里灌水，路过一座帐篷，忽然听到帐篷里的交谈声提到了自己名字，不由得驻足倾听：

“……和Legolas之间搞得这么紧张，对你也没好处啊，听我劝一句吧。我们回去以后你就要举行成年仪式了，难道你不希望the king出席吗？”

“这有什么关系？”这个声音是属于Borlad的，“the king当然会出席，为了我祖父和我父亲也会。”

“The king一向会出席王宫领地里所有精灵的成年仪式，特别是要成为战士的，还要在仪式上向陛下宣誓呢。”另一个年轻精灵补充。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第一个说话的精灵语气略不耐烦，“可是Borlad，如果the king知道你和他的独生子相互憎恨，你觉得这不会对他有影响吗？陛下将在成年仪式上祝福你，如果他心情不佳，后果会怎样？”

“后果？哦得了吧，the king没有那么不成熟，你想得太多了。Legolas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他没有那么大本事。”

“其实我挺好奇的，”另一个精灵的声音，“为什么你这么讨厌Legolas，Borlad？就因为他阻碍你今年拿到银箭？”

“你们又不懂银箭的意义，我父亲……”Borlad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吧，我最烦的就是所有人都象众星捧月一样捧着那小屁孩，没羞没臊地成天讨好他，比个赛特意为他降低难度啦，出来旅行还带着一堆跟班招摇……”

“这些也不是他自己安排的啊。”

“他哪里用着得自己费心安排！”Borlad嗤之以鼻，“他只要摆出一副无辜脸，自然而然地享受这些特权就行了。对，很多时候他根本都意识不到自己在享受特权，而这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地方。我承认the king的特权是应当的，来源于他为我们Silvan精灵所做的一切和他的超卓力量，可他的儿子又为我们做过什么？Legolas凭什么……”

抓紧水囊，Legolas默默走开，没有再听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愿意和你互换位置，他当时愤愤不平地想。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平凡的Silvan精灵，和朋友们一起欢笑玩耍，在森林和水边游荡，和树木花草溶为一体，在星光下尽情歌唱。

……各种青苔、青草和巨大的羊齿类，林中大树的根裹在绿色微光中。百兽前来居住在茂密的草原上，在河边，湖畔，林中的树荫下散步。一切如此年轻，鲜嫩的绿在众创造者眼中仍然新奇……”

边缘还略有暗淡的圆月无声西移，银纱般的朦胧光辉润滑了童稚们的纯净歌声，也似乎在制造树上果实慢慢膨大的视觉。夜空沉暗，秋风微冷，枝叶的低语内敛玄静，孕育着莫明难言的空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