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汉中古迹,品三国人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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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信息报》第三次笔会在陕西汉中举行。报到那天是周末,老汉我一天公务繁忙,只好搭乘晚上的航班,到西安时已然很晚了。和来自上海的笔友陈新光先生一起,搭上主办方为我们准备的吉普车,在夜色中向着西南方向一路进发,开始了近四个小时的夜奔。
车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驶,前方车辆稀少,两旁则漆黑一片,窗外的景色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不过,司机师傅非常热情健谈,不时给我们作着介绍,似乎要弥补我们不能亲眼观赏窗外景象的缺憾。“右边是渭河”,于是,我想象出一条大河,想到了泾渭分明;“现在正在过秦岭”,于是,我想象出一道雄关,想到了南北分界;“那边是留坝,是张良隐居的地方”,于是,我想象出一处仙居,想到了两汉三国……那一路,谈笑风生;那一路,心驰神往;那一路,从晚上到深夜、直到凌晨;那一路,时间很长却又过得很快。遥想当年,蜀将魏延要领五千精兵翻秦岭直下长安,丞相诸葛亮不允,因为山高水险,因为前景难料。如今,这段决定着魏蜀两国命运的距离,竟变得一点儿也不遥远。
笔会如往年一样,正式的议程持续三天,既有座谈又有采风。对老汉我来讲,最高兴的事儿,是于公务繁忙中终于按时与会;最遗憾的事情,是因公务繁忙只能参加三分之一的活动。主办方安排的项目,我仅去了两个地方,一个叫武侯祠,一个叫武侯墓,都与诸葛亮密切相关。笔会前后,恰逢新版电视剧《三国》在四个地方卫视台热播。荧屏上,魏、蜀、吴三国已呈鼎立之势,正是孔明先生大展身手的时候。而为了完成先帝刘备的遗愿,诸葛亮数次挥师北伐,位于南北分界线南侧的汉中,恰是蜀国丞相北伐的大本营。此时来此,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
老汉我多年前到过成都,对那里的武侯祠印象深刻。而汉中的武侯祠在汉中西部勉县以西三公里的108国道旁,据称在全国众多武侯祠中修建年度最早、级别最高,因此被称为“天下第一武侯祠”。据载,在公元263年,蜀后主刘禅下令修建此祠。而据介绍,这是全国唯一由皇帝亲自下诏并由国家财政拨款建立的祠庙。老汉我才疏学浅,对刘二世阿斗的了解只有两句话、八个字,一是“扶不起来”,二是“乐不思蜀”。但看高希希版的新《三国》,确实又有些不同的认识。该剧最大的特点,或许就是几乎没有反派,把每个人都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既可以站在他人视角观察、也可以站在当事人自身视角展示的人。新《三国》中的阿斗,虽不是读书的材料,更非有战略眼光的一国之君,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但其思想单纯,心地善良,把所有的人和事儿都往好的方面想。而修武侯祠时,蜀丞相诸葛孔明已仙逝29年,这一年也是蜀国亡国之年。不知阿斗阁下是否感到要做亡国之君了,所以才又想起了相父,要为其修建一座“纪念堂”?但不争的事实确是,他在位上的40余年中,没有诸葛亮的日子要明显多于相父辅佐的时间。千古奇才孔明先生做不到的事情,扶不起来的阿斗如何能做到呢?能撑上小30年就算不错了。“乐不思蜀”之说,大概也是为了保命吧?
汉中武侯祠,占地40余亩,中轴直贯北南,将乐楼、牌楼、琴楼、钟楼、鼓楼、戟门穿于一线。过得牌楼,便见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楼端坐于此,似曾相识。这不是诸葛孔明施空城计、吓退司马懿大军的地方吗?有人真的去问讲解员,被告知当然不是。诸葛先生要能退回汉中,就不用再唱空城计了。而他老人家当年“在城楼观山景”的地方,是一座名叫 “西城”的小城。楼上的中英文介绍说,此处乃“琴楼”是也,始建于公元263年,大修于唐贞元、明万历、清嘉庆年间,取意于空城计的故事。老汉我观察,这琴楼确和各种作品中,西城的那座小城楼差不多大小。拿下它,对数亿万计的司马懿大军而言,简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在新版《三国》中,为了显现魏、蜀两军的反差,倒是让诸葛亮按照人们印象中的样子,坐在不大的城楼上不失优雅地弹琴,让两三个老弱残兵在城下扫地;却让那司马大军从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滚滚而来,形成了大军压境的震撼效应。其实,此地怎会有如此开阔的一马平川呢?
引人注目的是,这琴楼上方一面牌匾,竟书着“高山流水”几个大字。不知是先人的原意,还是后人的创意?但不管怎样,“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这本是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呀?而诸葛亮施空城计时,听他老人家弹琴的就是司马大都督呀!莫非知音指的是这二位不成?或许还真是如此。新《三国》中,听到司马大军走远的消息,孔明感叹道“司马懿是我的知音呀”。自古以来,英雄惜英雄。诸葛亮和司马懿,都是复姓,年龄相近,同样的智慧过人,同样的文韬武略,同样的决策于千里之外,同样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当然,后者比前者,毕竟稍逊一筹,但时势却如诸葛亮所叹,“天不助我,助曹魏呀”。在这琴楼上,还存放有石琴一张,据记载是晋代遗物。此时,三国已归司马氏。莫不是司马后人为纪念前人的知音而为之?不过,同样的旷古奇才,为何人们对前者的纪念和祭奠延续历朝历代,对后者却只是做为陪衬出现在艺术作品中而已呢?或许,两人的差异就在于,前者赤胆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后者阳奉阴违,心狠手辣,翻云覆雨。是非公道,自有评说。有评论说,新《三国》让司马懿看出了诸葛亮的计谋,但为自保才放对方一马。果如此,这不仅是对原著最大的颠覆,也是对历史和千百年民意的肆意嘲弄。须知,诸葛一生唯谨慎,所以,空前绝后的一着险棋才能够奏效。如此颠倒是非,这琴楼怕也该拆了。要编这样一个故事可以,但最好别叫《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