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醒来,鼻尖冰凉且不适,伸手拉开窗帘,顿时一片黄光灿烂,才想起,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北京下美元(注1)。
待梳洗打扮,下得楼来,才发现原来更壮观的景象在楼外,地上浮着一层黄细细的尘土,而无论是洁净的白、流畅的红还是尊贵的黑或深蓝,所有的车都如同整齐划一地披上了一层土黄色的衣,就连花花草草也免不了被掩去那层本已雀跃的春意。大约是土黄的色调让人沧桑,虽身处天子脚下,见此景也难免备感凄凉。
一路乘车走路,脚步所及处都已被黄尘涂毒,到单位时,发现鞋尖也已被蒙上一层薄尘,都说是红尘万丈,此情此景,却让人觉得或许是黄沙万丈的误。有人调侃:“沙尘如雪盖京华,满城尽带黄金甲。”,竟恰到好处。抬头望天,黄的深处是灰,灰的深处当是被拂住颜面的蓝天吧,可惜,久已不见。
这是在北京度过的第三个春天,沙尘酷暑狂风,春花秋阳红叶,都是这个城市曾展现给我的风姿,每日穿梭其中,将所有的悲喜忧欢任性地丢至各个角落,或许有一天会回过头来寻觅往日的踪迹,但现在却只希望每一步都是起点,离开,再离开。
离开此处,全然不知此处也曾经是彼处。
离开回忆,全然不知回忆也曾鲜活如喘息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在上班的路上看到前面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竟像极了家乡的一个好友,顿时被往事与想念击痛,爱情已悄无声息,反而是友情从记忆中跳出来让人痛到措手不及,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无端端泪流满面,才知一切都已如影随形,你即已背负,便已无法远离。
从群里你来我往的言语中悄然退出,不知是否有人在意一个每日嘻笑却心内成灰的ID。 指尖停留时,望向窗外,黄沙中,同时在飘絮,像极了无数个漂泊的灵魂。无法统计这个城市究竟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听着藏满忧伤的歌曲,在不断变化的人生计划中轻轻梳理几近幻灭的理想,如同迟暮美人梳理自己几近消逝的青春。
情绪高昂,情绪低迷;人群散尽,人群拥挤。
耳机里有人在唱:“我看见天空很蓝,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温暖。。。。”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有蓝天可看,就没有温暖,阳光无法透过厚厚的云层,就如同思念永远无法穿越遥远的地平线。
注1:不觉得天气预报里浮尘的符号很像美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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