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悉,今晨7:40左右,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因病在西京医院去世享年73岁,陕西文坛、中国文坛一颗巨星陨落,特重发此文以示哀悼!
http://ww1/large/5412acb3gw1f3dbagmsifj20go0cjgly.jpg怀念陈忠实先生" />
本文原标题叫“忠实的读者”,这不是泛指对某本书或某篇文章的喜好,而是今天的我,作为一名普通文学爱好者,把目光聚焦在一个中国著名作家的身上,这个人就是《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先生,通过十年前与他的一次零距离接触,着实感受到陈忠实先生独特的人格魅力。
二十多年前,当一曲《黄土高坡》撼动整个大中国时,以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为代表的西北作家群迅速崛起,成为当代中国文坛一道亮丽的风景。《百鹿原》便出产在哪个时代,一些文艺评论家把它推崇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史诗般的巨著”。虽然我也曾拜读过这本书,但当初的感触并不是特别深刻,且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成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年,去古城西安出差,与好友、铁路知名作家刘谦先生欢聚,当日便被盛邀到城里的一家羊肉泡馍老店品尝西安小吃。进门大厅的广告宣传橱窗中,有一段《白鹿原》里所描述的这家百年老店生意兴隆的喧闹场景,那充满乡情乡俗乡趣的精美文字,吸引了我的眼球,让我深切感受到西北这块厚重的黄土地上所散发出的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
谦哥看我驻足入神,便问我喜欢看《白鹿原》,我说看过,时间久了也就忘了,但陈忠实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那好办,谦哥是个爽快人,掏起手机便“滴嘀”拨号,而后一通郭达小品“换大米”式的秦腔,“是陈老师嘛?在哪呢,在省上,俄和一个江西的文友想请你明天吃饭,行,就这么定了”。“啪”,牛叉,一个当代文坛大腕,这就算约上了。
不用说,谦哥刚联系的正是陈忠实先生,见面安排在第二天晚上。这一不留神,就可以结识一个文化名人了,心里不禁有种附庸风雅的窃喜。入夜,我邀谦哥跑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新版的《白鹿原》,连夜“温故而知新”,一方面想求个大家签名,另外也好在明天交流时有些话题佐料。
虽然早已过花甲之年,但忠实先生当时的身份仍是中国作协副主席和陕西省作协主席。在我的脑海中,对贾平凹的大作和形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而相对忠实先生,因他较少抛头露面的缘故,我压根不知道他长得是怎样一幅模样,为人如何?只听得谦哥用西安话不住地大声念叨:“忠实老师,人横好!”
次日傍晚六点左右,忠实先生如期而至。车到酒店,我赶紧上前打开车门,但见一个满头白发、穿着茄色夹克的老人走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拎了个还算时髦的黑色公文包,我会以为他就是一个长年生活黄土地上“刨地种庄稼”的农民大叔,一脸“苦大仇深”的褶子,如台湾艺人林峰自我打趣,“写满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沧桑与苦难”,或许还会让你想起罗中立的那副油画《父亲》,而他,正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当代大作家陈忠实。
忠实先生和谦哥的交情看来非同一般,见面也很是随意,互相介绍后,忠实先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散发出一种平静柔和的目光,声音很悠缓,他非常客气地握着我的手,“是刘谦的小兄弟,也就是俄的朋友嘛!”带有浓郁关中口音的几句话,顿时打消了我初次见面的隔膜感,备感忠实先生的亲切与随和。
席间的气氛异常融洽,忠实先生话不多,多是谦哥大大咧咧地挑些当下文坛的陈年旧帐,或谈及忠实创作和发表《白鹿原》时的一些趣闻轶事。忠实先生对文坛的是是非非绝口不提,任你评说,我自岿然,偶尔,很宽厚的笑着说说谦哥:“你小子,就喜欢胡说八道。”
忠实先生烟瘾极大,但从不抽烤烟型,只抽陕西当地产的一种雪茄,他说“过去俄在家乡抽的都是旱烟袋,抽了一辈子,习惯了”。问及他最近在构思什么大作,他淡淡一笑,“想着呢!俄曾经说过,白鹿原就是俄的家乡,汉文帝就葬在那,俄在那里的农村呆了大半辈子,俄没有像现在很多作家那么高产,俄写的书离不开那块土地,俄只想写一部死了以后可以放在棺材里做枕头的书陪着俄,《白鹿原》就是俄的根啊!”
《白鹿原》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的一部标志性作品,已经屹立在广大读者心中。在和忠实的寒暄中,有件事一直成为他心头的遗憾。那就是虽然很多影视导演非常看中这部作品,但迄今为止,《白鹿原》还没有搬上银幕或荧屏,原因是这部作品反映了白鹿两姓家庭的百年恩怨,呈“大开大合,大起大落”之势,人物关系过于繁杂、故事线条纵横交叉,时空跨度太,一些著名编剧看完作品大都望而却步。
这时候,我向谦哥使了个眼色,谦哥很快明白。于是,一席朋友们敬酒的敬酒,照相的照相,忠实先生虽然喝得不多,但每敬必喝。我敬完酒,轻轻站在他的身后,请谦哥给我俩来张合影,忠实先生马上端坐了身子,脸部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和我留下了一张值得一辈子珍藏的照片。
我也不失时机地把买来的几本《白鹿原》新书呈上,开玩笑说“忠实老师,您看这书不是盗版的吧?”忠实先生的性格如他的名字一样朴实,挺认真地看了看出版社和书刊审核号后说,“看来不假”,我们“哈哈”笑了。随后,他在每本书的扉页工工整整签上大名,签完还不忘说,“不好意思,俄的印章搁在办公室里,今天就木法盖了”。
远眺窗外灯影瞳瞳下依稀可见的古都城墙,只有这片深沉的土地才可能孕育出如此伟大的作家;凝望眼前的忠实先生,原来这才叫朴实无华,一个不讲究外在但蕴涵丰富的文化大家。此刻,不由地生发出一种“读书品人”之感悟。捧着他签名的那几本《白鹿原》,我心底好一阵激动和温暖,不由想起了谦哥大嗓门吼的那句秦腔:“忠实老师,人横好!”
忠实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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